就看着谢镜修长的手指撩起她的长发放到一侧,指尖若有似无的碰到她的脖子,感觉自己瞬间变得敏感极了,身上的肌肤在他手指拂过的时候轻轻战栗。
    脖子上一凉,苏希低头看下去,刚才在手机上看到的那条项链就挂在她身上。
    即使苏希不懂珠宝,也能看出这条项链价值不菲,拒绝道:“这个我不能要。”
    谢镜反问:“谁说这是送你的了?”
    苏希瞪他:“不然这是什么意思?”
    “买的时候人家说翡翠要靠美人养,我身边就你这么个女人,你先帮我养着吧。等我需要的时候你再还给我。”
    这实在是个拙劣的借口。
    苏希伸手要解下项链,谢镜突然握住她在脖子后的手,低声略带祈求地说:“就戴一会儿,好吗?”
    声音渐弱:“这是我母亲以前戴过的项链。”
    苏希没想到这条项链还有这个故事,停下动作。
    谢镜也很礼貌地松开手,离她远了一点:“我母亲和父亲刚谈恋爱的时候,外公不同意,母亲就跟父亲私奔了,走的时候只带了这条项链,是之前外公送给她的成年礼物。后来父亲想做生意,没有本钱,母亲就把这条项链当掉了……之后再想买回,已经不知所踪。这次我去法国,正好寻到它。”
    “现在能请你帮我暂时保管吗?我不想放在家里睹物伤情,但是也不愿母亲的珍爱之物流落在外。”
    听到谢镜的讲述,苏希脑海里仿佛看到一个天真勇敢的女子为了爱情放下所有,和爱人一起吃苦奋斗。如果不知道故事的另一面,仿佛他们真的是一对神仙眷侣,男子事业有成,又被女子家族所认可,一步步构建起更强大的商业帝国。
    然而真相总是幻灭。
    苏希不忍在这个时候再拒绝他,低头看着项链:“那就先放我这儿吧。”她心里想着,如果我离开启明星河,就还给你。
    谢镜对着她粲然一笑,如春光乍泄,让苏希心头一跳。
    “我先下楼了,早点休息。”
    临走之前,他还看了一眼门口的大纸箱。
    作者有话要说:
    谢镜:门口的大纸箱,看着碍眼。
    亲妈:你很快就看不到它们了。它们要和女鹅一起搬走!
    第26章
    凌晨两点。
    酒吧包厢里,熊建业正搂着一个年轻女人,笑得志得意满。年轻女人喂他吃了一口蜜瓜,熊建业心情舒畅,挑起她的下巴重重亲了一口,唾沫横飞。
    还有几个熊建业一派的人,摇骰子拼酒,身旁都有美女作陪,玩得热火朝天。
    沙发另一侧,王图光坐在角落里拿着手机看照片,都是他和老婆最近去聋哑学校做义工拍的。
    有人打开包厢门,端着酒杯倚着门框站在门口,是谢琅。
    熊建业也不松开怀里的人,举起一杯香槟,对谢琅致意:“都办妥了,一切顺利。”
    谢琅露出一个赞赏的微笑,将杯中红酒一饮而尽:“预祝我们合作成功。”举了举空酒杯。
    不多时,他就被一个样貌清秀的小男生挽手拉走了。
    熊建业看他俩离开的姿态,“哼”了一声,摇摇头,谢成雄怕是还不知道他这个好儿子的“癖好”吧。
    最好是先干掉一个最弱的谢镜,再来搞这个谢琅。
    年轻女子妖妖娆娆地趴在他身上,噘着嘴撒娇:“熊总,今天这么高兴呢,不跟人家分享分享吗?”
    一声“熊总”逗得熊建业哈哈大笑,立刻拿出手机给她转了一笔钱:“拿去,买你上次说的那个包。时间不早了,我们换个地方玩。”
    他搂着女子出了包厢。
    *
    半夜,谢镜突然从噩梦中惊醒,坐在床上,大口喘气,仿佛从窒息般的境地脱离出来。
    他又梦到了当年在那栋大宅里,母亲来到他的房间,告诉他“真相”的时候。
    而谢成雄那时是如何冷酷决绝地下令,让一群人把“发疯”的母亲押送到医院“治病”,历历在目。母亲绝望地哭嚎,那时的他在梦中无能为力,心如刀绞。
    从16岁那年开始,他就断断续续地做这种梦。
    梦境大多跟谢成雄、谢琅兄妹有关。有时候是他们一起做了什么事,一家三口仿佛天伦之乐;有时候是谢琅在背后如何暗中策划,准备对他做点什么;还有谢成雄带着这对儿女出入商界,悉心教导。
    在这些梦境里,他一遍一遍地看着那个自己叫做“父亲”的人,是怎么对待他真正珍爱的孩子,宽容、强大、循循善诱,就像每一个称职的好父亲。也让他一次次看清现实,不再沉溺于童年的假象。
    还有一些片段,是关于他自己身边的人和事。这些梦境中发生的轨迹,在现实中都会一一得到印证。比如他会被Y大录取,他会在一个活动里认识陆子齐,他会阴差阳错地参加那个比赛……
    唯一的例外,就是苏希。
    谢镜从床上起来,趿拉着拖鞋走到客厅,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细细思索着梦境和现实里有关苏希的一切。
    他曾经在梦境里见过她,或者说是“她”,美艳、但也肤浅,手段拙劣,非常容易看懂。而当后来她成为他的秘书时,他的内心只有“果然如此”的淡然。
    意外发生在那一天。
    她从休息室的地毯上醒来,与她相关的一切,从此都有了新的轨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