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大是真的大,至今为止,他就没见过这么大的宅子。
    也不是没见过,七里村白善家和白老爷家倒是有这么大的,但大的是园子和院子,房间还真没这么多。
    周立君摸了摸柱子上的雕纹,问道:“这宅子卖了得多少钱呀?”
    刘老夫人就笑道:“这宅子不好买,但也不好卖,便是不住人了也只能放着。”
    他们住的常青巷也在崇远坊内,不过位置不一样而已,一个在坊里的最里侧,一个则在坊内的最外侧。
    这一边都是各世家的宅子,不巧,杨大人和唐大人家便在离这里一条街外的地方,一家往左,一家往右。
    而这一整条街也才四户而已,可见这一个宅子有多大了。
    别说周立君了,满宝都想把这宅子卖了。
    不过刘老夫人说这宅子不好卖,周五郎便去打听了一下,发现还真不好卖,因为根本没人想过在这里买房子,也没人想过要卖房子。
    他从牙人那里回来后和满宝道:“别想了,牙人说,那里的房子一般只会抄没和赏赐,根本没人会卖和买,咱搬进去住吧。”
    满宝很舍不得常青巷的房子,“这里住着也挺舒服的。”
    周五郎不以为然,“等你住到那边去,一个人占一个院子,过不了多久也会舒服起来的。”
    满宝:“……我一个人住一个院子吗?我会不会害怕?”
    会不会害怕问他吗?
    周五郎默默地和满宝对视。
    但搬家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干好的事,尤其大家都还很忙,那边的宅子里虽有家具,但很多东西也没有,得一点儿一点儿的往那边搬,所以不急。
    白善和满宝去京兆府里看那三个病人时才知道这宅子的来历。
    杨和书答应了来给满宝他们做翻译,他会好几种胡语,因此看到高昌的三个高鼻深目的人,他一连换了三种胡语,终于找到了可以和他们交流的胡语。
    于是他根据满宝的意思细细的问起这陨石落下的事。
    虽然石头不是他们挖起来的,但那雕琢的工匠是他们的家人,当时石头落下的地点和情况,工匠和他们说过,所以他们还真知道。
    杨和书还根据他们的描述画了一幅图,上面简单的标注了他们村落的位置和大概落地的位置。
    他们当然不知道具体的地点,只能说,向着下午太阳的方向走多长多长时间,所以杨和书也只能大略的标注了一下。
    看得出来,满宝他们似乎是想自己去找这东西,所以杨和书干脆再替他们问一下高昌的风土习俗,还有一些势力的情况。
    可惜,他们都是以前皇室的奴隶,在此之前都没出过他们的那个集市,所以除了一些风土习俗,他们什么都说不上来。
    三人,尤其是神志清醒的俩人都有些懊恼,觉得帮不上满宝的忙。
    这几天他们身体好了许多,虽然语言不通,但他们也知道,他们的毒被这个小姑娘解了。
    他们一直以为是诅咒的东西竟然是毒。
    他们对满宝很感激,都想要报答她,可他们身无长物,说的话她都听不懂,实在不知道怎么报答她,只能道:“以后小神医要是去高昌,只要说话,我们便给小神医带路。”
    杨和书转述了他们的话。
    白善微愣,问道:“怎么,你们要留在京城吗?”
    俩人一起点头,连躺着的人都点了点头,道:“京城很好,我们不想回高昌了,我们的村落是被诅咒的地方。”
    虽然已经澄清了是毒,但他们依旧觉得他们的村庄是不祥的地方,尤其是想到这几年出生的怪孩子,他们更不愿回去了。
    满宝和白善还有些惋惜,他们是恋乡的人,以为他们也一样,之前还担忧他们还需要很久才能回去呢。
    杨和书见他们连连叹息,便道:“他们在高昌还是奴隶,虽然高昌大王子死了,但自有其他的贵族接手,他们回去过的也是苦日子,不如留在京城,就是做苦力,也比在高昌做奴隶要好。”
    唐大人也点头,西域的奴制比中原可要严重许多。
    杨和书突然想到了什么,笑道:“我听说你们要搬到大泽路去了?”
    唐大人一愣,问道:“大泽路?”
    杨和书便笑道:“你这两日忙着审人怕是不知道,太子殿下将大泽路的别院赏了满宝,我昨日回家时听下人说我们家后面似乎新搬来了一家人,是京城的小神医。”
    满宝道:“还没搬,只是我五哥他们把一些东西慢慢搬了过去,待我们有空后再一起搬。”
    而且常青巷的院子他们可是付到了六月的房租,自然不急着搬了。
    满宝问道:“杨学兄,为什么大泽路的宅子不好卖?”
    杨和书愣了一下后问,“你要把房子卖了吗?”
    唐鹤无言道:“你还真想卖了呀?就不怕得罪太子和赵国公?”
    满宝:“……赏我的房子,我卖了还会得罪他们吗?”
    杨和书便笑道:“太子不一定会将此事放在心里,但赵国公府不一定。”
    他道:“赵国公家里有五个儿子,除了三个嫡子,还有两个庶子呢,大泽路的这宅子不一般,知道当年赵国公为什么要把这宅子送给太子吗?”
    满宝和白善一起摇头。
    杨和书便看向唐鹤,笑道:“你与他们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