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到时候我天天去赌岳岚,一天照着三顿打他,看他还敢欺负我姐吗。”
    傅太太就道:“打的时候别下手太重,不然以后还得你姐劳心。”
    “我知道,我就打疼,不打残。”
    在门外听的傅县令就觉得心口更疼了,他之前听这话还没什么,但听过女儿的话以后再听这话,他就觉得他生错了。
    这女儿和儿子要是反个个儿该多好啊。
    傅县令揉着胸口走了。
    傅太太和儿子声讨了一下岳家后对傅嬷嬷道:“这次可多亏了周家的小娘子,二娘可备了厚礼回赠?”
    “没有,”傅嬷嬷低头道:“小姐连诊费都没给。”
    傅太太闻言便知道这是女儿待周满很重,或者说是俩人情谊深重,钱财已不足以量,她叹息一声道:“那便算了,她那份她以后自算去,我们这边却是要备一份厚礼送上的。”
    傅嬷嬷便笑道:“太太何必忧心这个,先在建州的时候,每月都要收她两封来信,比太太和舅老爷家走得还近些,我看满小姐不是在意这些虚礼的人。”
    傅太太看了眼已经熟睡的孩子,轻轻地把孩子放到摇篮里,闻言道:“虽不在意,但礼不可废,我和老爷在京城不能停留太久,以后二娘在京城里也没什么依靠,和朋友走得近些也有个照应。”
    傅文华撇了撇嘴道:“娘,你以前不是不喜欢二姐姐和周满相交吗?每次她来信,你都不高兴。”
    傅太太就拍了一下他道:“此一时彼一时,懂吗?那会儿我是怕她把你二姐教坏了,你看你二姐,以前那么乖巧听话,结果和她交了朋友后,不学琴,也不学女红厨艺了,就整天捧着书看,还整天想着跟你一块儿出去玩,因为她信上一句坐在树上眺望的风景很别致,你姐姐就要搬了梯子来爬树……”
    傅太太此时提起这些,心中的感觉很复杂。
    本来她两个女儿都很乖巧,只是儿子调皮一些,她只需要费一点儿心,结果因为周满,二女儿一下就变了。
    女儿不听话了,她便要把注意力再分一点儿出来教导女儿,结果女儿还没教好呢,她反倒把儿子带的更调皮了。
    傅太太便更忙了,所以她一直不太喜欢周满,因为她觉得,她后面的劳累有一半是周满的责任。
    可是这会儿,女儿独自在京城中,没有亲人在身边,婆家又刻薄,一个朋友,尤其是有能力的朋友就显得很重要了。
    就算帮不上忙,偶尔说说话,她女儿心里也会好受些。
    所以傅太太想修补一下双方的关系,她对傅嬷嬷道:“多备点礼物,我们从建州拿来的土特产,不用给岳家留了,分出一些来给老爷走关系,其他的都送给她。”
    傅太太还是有些庆幸的,笑道:“好在她不知道我不喜她,等孩子满月,我们还可以请她上门来吃满月酒。”
    一旁的傅文华便缩着脑袋不说话。
    傅太太看见了一顿,忍不住沉默下来,半响后问道:“文华呀,你进京以后有没有和周小娘子胡言乱语什么?”
    傅文华想摇头来着,但在母亲的目光下摇不下去。
    傅太太忍了忍,到底没忍住,伸手拧住他的耳朵,拍了他好几下便转身抹着眼泪去找傅县令,她觉得太委屈了,怎么就生了这么个不听话的儿子呢?
    傅县令已经回屋思考明天见到岳玮时要怎么劝他了,正在此时,傅太太抹着眼泪进来,傅县令就有点儿头疼。
    对了,他女儿的事儿也得解决,总不能让岳家那老虔婆踩着他女儿不当人吧?
    虽然事情已经过去,又被傅文芸开导了一下,但傅县令想起这事来还是气得很。
    岳家在傅县令他们进京后没两个时辰就听说了,毕竟他们家的下人一直在外面守着呢。
    昨天岳岚便亲自来接过一次傅文芸,但却连门都进不了。
    岳大人都想自己来接了,但他很聪明,知道这时候儿媳妇离家,他便是去接了也没用,就算傅文华碍于他的身份会请他入内,也必会以各种借口拒绝回家。
    这事显然已经不是几个孩子可以解决的了,只能等亲家进京,他亲自上门致歉了。
    傅文芸以为岳玮会在第二天才上门,没想到当天岳玮一下衙门便带着妻儿拎着东西上门来了。
    傅县令听说,便先去了一趟女儿的房间,对她道:“你这公公比你想的更有魄力呀。”
    傅文芸沉吟片刻后道:“父亲,这是好事不是吗?”
    傅县令摇了摇头,未必就是好事,因为他不确定岳玮一定会听劝。
    不过他还是领着他的妻儿去前厅迎接去了。
    两亲家一见面,岳玮立即快步上前,还未到跟前便深深的一揖,“子良兄,玮愧对你的托付啊。”
    傅县令忙疾步上前一把握住他的手将人扶起来,一脸伤怀的道:“岳兄这是折煞我呀,快别如此。”
    岳玮见他竟然不生气,一时心中也拿不定他的意思了,只能回身将他那蠢儿子拉上来,一脚踢在他膝盖窝让他跪下,“还不快给你岳父岳母磕头道歉,有你这样对自己媳妇的吗?”
    岳岚鼻青脸肿的磕下去,傅县令定定的低头看了他半响,最后叹息一声道:“罢了,让他起来吧,我们进屋去说话。”
    岳玮便松了一口气,连忙与傅县令携手进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