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善宝含着泪摇头。
    “满宝身上有伤没有?”
    白善宝点头,“她咬我了,不然我肯定赢了。”
    白善宝的手臂上有了一排压印,有点青,好在没有破皮,但一按还是很痛。
    刘氏皱了皱眉问,“她咬你才赢的,那岂不是伤得比你重?”
    她看向大吉。
    大吉便躬身道:“满小姐脸上有两道指甲印,破皮了,还有一个巴掌印,身上的伤不知道。”
    刘氏就瞪了白善宝一眼,问道:“你们为什么打架?”
    “我想当师兄,”白善宝还想争取一下,道:“祖母,你去和先生说,让我当师兄好不好?”
    刘氏想过很多种理由,唯独没想过他们会因为这个打架。
    她揉了揉额头道:“满宝比你早入门吧?”
    “我们明明是一起上学的。”
    “可人家是一早就拜了先生,且进学堂的时间也比你早,这个怎么比?”
    “我比她大!”
    刘氏直接问道:“你们这次打架有结果了吗?谁做大的?”
    白善宝低下脑袋。
    刘氏一看就明白了,立即道:“你看,你都叫人师姐了,怎么能半途更改?”
    白善宝的泪珠子就一滴一滴的往下滴,抽噎着道:“可,可我不想做师弟,我想当师兄。”
    白善宝越说越委屈,哭得不能自已,肩膀一抖一抖的,脸上都是泪。
    刘氏看着不由心疼,抱住他的肩膀道:“孩子,凡事都有个先来后到,她比你早入门,便是师姐,你看的那些武林话本里不也是这样写的吗?”
    白善宝还是很委屈,“可话本里只有师兄和师妹,根本没有师姐师弟。”
    刘氏想了想道:“你要不愿意叫满宝做师姐,那就叫她满宝,反正平时你们也是这么叫的。”
    白善宝抽噎着应下,“好吧。”
    钱氏也在给满宝洗脸,此时她脸上的巴掌印肿了起来,只能用盐水给她揉开,满宝也哇哇的大叫,等叫完了才含着泪脱了衣服进木盆洗澡。
    钱氏见她腰侧和背上也都有青块,便忍不住问,“你们这是为什么打架,打得这么厉害?”
    满宝道:“我要当师姐,他不答应,我们吵起来了,然后就打起来了。”
    钱氏问:“谁先动的手?”
    “是他!肯定是他先动手的!”
    钱氏一听就知道不对,“真是他?”
    “反正吵着吵着就打起来了,我也不记得了,但他好凶,打了我一巴掌。”
    钱氏问,“你有没有咬他?”
    满宝没说话。
    钱氏就明白了,问道:“那你们谁争赢了?”
    满宝就自得的道:“当然是我啦,现在我是师姐,他是师弟。”
    钱氏便点了点头,知道自家闺女没吃亏,肯定是打赢了才有师姐当的。
    看着坐在木盆里自己洗澡的小闺女,钱氏有些忧心,这样顽皮,以后可怎么找夫婿呀?
    晚上满宝睡觉时都梦见自己在打架,狠狠地踢了几下被子,觉得冷了,便在床上蜷缩起来,寻找着热源,拱呀拱呀,又拱到了被子里。
    白善宝也做噩梦了,梦见自己被一个怪物咬住了胳膊,大半夜的哇哇叫起来,醒来后就哭了两声,知道是做梦后就抱着被子委屈巴巴的继续睡了。
    庄先生已经回家去了,他可不知道两个学生为了争当老大还打了一架。
    直到白家选定了日子上门来拜师。
    满宝跟着白善宝一起去了,她给新晋师弟精心準备了一个礼物。
    她在商城里找了两天,最后终于找到了一个比较符合他们这里特色,又很厚很厚的笔记本。
    她让二哥做了一个大竹盒,将笔记本放在里面,打算等白善宝拜师后送给他。
    作为师姐,是不可以太过小气的。
    庄先生一家住在县西,那边没有街市,多是住宅区,所以满宝没到过那边。
    刘氏和郑氏亲自带着善宝来拜师,因为知道庄先生夫人已不在,所以还请了白老爷一起。
    白老爷看了看白善宝,再看一眼自家不争气的儿子,决定厚着脸皮也拎一份拜师礼上门,看能不能让庄先生顺便把小儿子也收归门墙。
    庄先生在教白大郎时,白老爷只觉得庄先生学识还不错,人脉也广,并不觉得他厉害到什么地步。
    但在他教了白善宝后,白老爷才知道,原来他还可以更厉害一点儿。
    所以二郎拜他为师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于是白老爷拎着一份厚厚的拜师礼领着白二郎一起跟着去了。
    庄先生家在县城的房子是个一进的大院子,比满宝家略小一些,但在县城能有这样的房子也很厉害了。
    庄先生的儿子在县城银楼里做账房,知道今天有贵客上门,特意在家等着。
    两辆马车在家门口停下,这让庄大郎微讶,显然没想到白家那么大的动静。
    白善宝和满宝先跳下马车,这才转身扶着刘氏和郑氏下车。
    后面白老爷也和白二郎下车了,两家都準备了厚礼上门。
    拜师所用的腊肉是最基本的,除此外还有些米面,布匹,茶叶等东西。
    看着下人鱼贯的捧着东西进门,庄大郎惊了好一会儿,而听见动静迎出来的庄太太更是愣在了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