煮了整整一大壶,想着江执那张挑剔的嘴只钟爱奶茶,估摸着不会祸害她的咖啡,但江执理直气壮地指使她了句奶和糖都加,谢谢。
    足足喝了三大杯还见他有意犹未尽的架势。
    盛棠累得手酸,干脆将手磨咖啡这事儿隆重地交给罗占,对此罗占毫无演员,大有一副“能为鬼才服务是无尽荣耀”的神情。看得肖也愈发狐疑,这盛棠能把罗占这么个爷们治得服服帖帖也是难得。
    祁余近水楼台,最先享受罗占的手动式服务,他喝不了黑咖啡,也是加了不少糖和奶,看得盛棠直惋惜,心想着这群浪费好东西的败类们。
    可对于“败类们”来说咖啡的品质如何不重要,重要的是提神就好,至少祁余在喝了自己那杯咖啡又夺了罗占的杯子之后,整个人都活过来了,及时纠正了盛棠的话。
    “莫高窟第45窟和第288窟里的相风乌都是简化过的,叫‘五两’,像是第31、231、238和18窟里的结构较为复杂,那才是真正意义上的相风乌,一般都是立在屋顶或者塔顶,当然,古代仪仗队里也有相风乌车,《西京杂记》里就有记载说,汉朝舆驾祠甘泉、汾阴,备千乘万骑。”
    “好吧,那跟汉墓里站在灵车上的相风乌有什么关系?”盛棠强调了问题。
    江执慢悠悠喝了口咖啡,“进过莫高窟148和16窟吗?”
    盛棠摇头。
    江执将杯子往她面前一放,“再给为师调杯咖啡,改天师父带你进去瞧瞧。”
    第043章 什么叫现在是跟着他的
    盛棠一撇嘴,还用得着他?而且这话说得太敷衍了,还改天……没好气地倒了杯咖啡给他,“黑咖啡,自己调。”
    肖也在旁边凑了半天热闹,说,“你是指这两窟里面的涅槃经变图吧。”
    江执没收回杯子,也没有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打算,身子一斜靠,“是,涅槃经变图里诠释了相风乌的另一用途。”说着他抬眼瞅着对面的盛棠,伸手敲了敲咖啡杯沿,笑得有点不正经,“想听师父授业解惑吗?”
    盛棠一撇嘴,“我百度。”
    “百度上的东西哪有我说的有意思。”江执笑,“小七,既然你现在是跟着我的,就得用对待fan神的礼遇来对待我,毕竟,论专业巅峰这种事我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
    怎么会有这么大言不惭的人?还敢跟她的f神比?再不济这一屋子的人也都不是白给的吧?而且,什么叫现在是跟着他的?
    刚想提醒他别太自恋,就见沈瑶来了温柔一刀,“江医生,棠棠可是出了名的不爱伺候人,你就别为难她了,她在我们这儿可是个宝贝疙瘩,大家都是要宠着爱着的。”
    她是挨着江执坐的,所以接下来加奶加糖的动作也成了近水楼台,加完后轻轻推到江执面前,微笑,“尝尝看。”
    罗占坐在沈瑶的斜对面,抬眼不着痕迹地看了看她,又闷头继续替盛棠磨咖啡粉。
    江执道了声谢,不说喝也不说不喝,反而对盛棠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了句,“跟沈瑶学学。”
    又要她跟她学?
    她那么好,你收她做助理啊,她保准一天24小时伴你老人家左右。
    “是,不过你得给我点时间,伺候人这种事可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学会的。”盛棠压了腹诽,瞅着江执巧笑盼兮的。
    很显然江执对她这种“知耻而后勇”的态度很满意,嘴角带笑,没追究,继续相风乌的话题。
    “莫高窟第148窟和61窟中的涅槃经变里,相风乌是作为灵魂引导物的身份出现。像是148窟的涅槃经变里绘有灵车,灵车之上立着鸡。中国自古以来就认为鸡有辟邪除恶的功能,谐音同吉祥的吉字,是祥瑞,民间也有‘阴魂鸡’一说。棺上立鸡是中国传统和佛教信仰的结合,而这只鸡,实际上就是相风乌的变相存在,既能引导死人魂魄,还能相风、测风。但龟山汉墓里的相风乌,是另有说法。”
    盛棠听得津津有味的,追问,“是不是大家认为相风乌能通灵,所以叫汉墓里的那只为阴阳鸟?”
    “倒不是因为这个原因。”肖也接着江执的话为她解惑答疑,“有进到龟山汉墓里做修复支援的老师说,那只相风乌的身子一半明一半暗,乍一看就像是一半身在阳间,一半身在阴间,所以才被叫做阴阳鸟。”
    沈瑶拄着脸,一双大眼睛跟注了水似的惑人,“关于阴阳鸟的事我也听说了一些,好像说壁画里相风乌的鸟身实际上是用金箔贴成,盗墓贼刮走金箔后,鸟身就变了模样。”
    盛棠不待见沈瑶平时作风,但面对工作时她从不轻易否定沈瑶的专业,听了这话后,她不解,“如果相风乌上的金箔是整体刮走的,那相风乌经过时间变化产生的变色也应该是整体的才对,怎么就一半明一半暗了?”
    第044章 各个不得闲
    沈瑶对此不得而知,摇摇头,“我也只是听说,没亲眼见过。”
    肖也等人也表示不清楚,毕竟谁都没进过龟山汉墓去做技术支持。江执倒是没卖关子,坐在那慢悠悠地说,“壁画上的相风乌,一半身子的后面是灵车的招魂幡。”
    招魂幡?
    肖也等人一愣。
    盛棠反应快,猛地一锤桌子,“想到了!”
    吓得肖也一激灵,捂着心口,“小祖宗,咱能别一惊一乍的吗?我今天的心脏可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