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扭头就跑,结果几步就是一个大马趴,脸朝下扣在厚厚的雪堆里。
    廖初:“……”
    我等你摔跤……
    他忙三步并两步过去把人拎起来。
    余渝冻得打了个哆嗦,额发上都是雪花。
    可他竟然还在笑。
    “不许跟着,要惊喜的。”
    喝酒的人力气大的吓人,他竟然真的挣脱开来,继续歪歪斜斜往前跑。
    廖初跟了几步,就见素日极其温和的余老师猛地扭回头来,直勾勾瞪着他,“不许跟!”
    像一只龇牙咧嘴的猫。
    廖初:“……”
    他默默掏出手机。
    可以说是珍贵史料了。
    每栋楼的入户大厅里都有一排储物柜,余渝晃晃悠悠走过去,弯下腰,几乎把脸紧贴在储物柜上,挨着看过去。
    “……7,8,就是这个!”
    他认真点点头,掏出钥匙牌,揪起眉头,努力对准感应处刷卡。
    廖初悄没声推门进来,身后跟着同样蹑手蹑脚的果果。
    果果捂着嘴巴,小声问道:“鱼鱼老师在干嘛?”
    廖初:“……”
    在犯傻。
    几分钟后,跟储物柜搏斗的余老师终于取得阶段性胜利。
    他拖着个巨大的纸箱,一扭头,发现廖初就站在身后不远处,又笑了。
    “廖先生,”他低头看看腕表,认认真真等着表盘上的数字跳过12点,这才扬起脸,“生日快乐。”
    有那么一瞬间,外面呼啸的北风停了,飞扬的雪花不见了,一切嘈杂全部消失。
    廖初知道都是错觉。
    可他听见了自己心跳的声音。
    第68章 生日
    昨晚虽然喝醉了,但是还没有到完全失忆的程度。
    余渝现在坐在床上,依旧可以清晰地回忆起昨晚的片段:
    包括自己摔倒,傻笑……
    他抱着脑袋哀嚎一声,把自己缓缓蜷缩成一颗球,用力埋进被子里。
    如果这里是一片荒地,那么他尴尬的脚趾已经可以抠出一座紫禁城。
    黑历史,绝对的黑历史!
    幸亏是大半夜,外面没有几个行人,应该没被别人看到吧?
    至于廖先生……他应该不是那种去外面乱讲的人。
    这么想着,他坚强地爬起来,扶着墙去洗漱。
    路过客厅时,眼角余光瞥见河马沙发。
    几乎是同时,余渝脑海中迅速浮现出一组画面:
    身上满是泥水的自己搂着河马沙发,哽咽道:“廖先生,你以后会很好的!”
    余渝:“……”
    他痛苦地捂住滚烫的脸,背靠墙壁,缓缓滑了下去。
    不要活了!
    看着镜子里蓬头垢面的人,余渝一边麻木地刷牙,一边想着:
    或许我高估了自己的酒量。
    可是……当初写论文时,我也喝过两听啤酒啊!
    他显然忘记了自己当初喝的是奶啤。
    不行不行,不想了!
    余渝,要加油!
    一辈子很快就过去了!
    洗完澡后,他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握拳,眼底流露出悲壮。
    果然,喝酒误事!
    不过,幸好礼物顺利送出去了。
    他正想着,就听有人敲门。
    “谁呀?”
    “廖初。”
    昨晚惨烈的记忆卷土重来,余渝面红耳赤僵在原地。
    几秒种后,敲门声再次响起。
    “余老师?”
    频率明显提高。
    余渝瞬间回神。
    他深吸一口气,大踏步过去开门。
    门外廖初的手刚举起来,显然正要第三次敲门。
    他的右手还提着一只保温桶,保温桶把手上挂着两个装小菜的盒子。
    “想着你可能还没吃早饭,”廖初把保温桶往前递了递,“小米粥,养胃的。”
    顿了顿,又语带笑意道:“以后不要喝酒了。”
    余渝脸上热辣辣的,小声道:“没经验而已……”
    多喝几次就不会了。
    他下意识往对方身后看了眼,“果果呢?”
    廖初有些无奈道:“艾莎的定制衣服来了,她和倩倩都拿到了,两人现在在那边玩疯了……”
    今天一大早,果果就开始披着床单练习“魔法”。
    可以说非常勤奋了。
    余渝想了下那个画面,扑哧笑出声。
    供暖的室内和屋外冷热对比鲜明,他见廖初的手都有些冻红了,忙让开一条门缝,“进来坐吧。”
    人家都来给自己送饭了,总不能连杯热水都混不上。
    廖初点头,“打扰了。”
    屋子主人应该刚洗完澡,身上还带着一点水汽。
    刚吹完的头发乱糟糟的,像个鸟窝。
    他就看见几撮头发随着主人的走动,跳啊跳。
    余渝自己好像也感觉到了,忙抬手用力往下压。
    几秒钟后,刚被压下去的头发再一次缓缓站了起来。
    “b~i~u”
    缓慢,坚定。
    我是不会倒下去的!
    廖初眼底的笑意加深了。
    余渝啪嗒啪嗒踩着拖鞋,去厨房翻出一只大碗。
    刚要往里倒,才发现碗底的标签还没撕,只好用指甲吭哧吭哧抠起来。
    话说标签为什么要贴在内壁啊!
    就跟个别苹果上的标签一样,就很不合理!
    而且……为什么会这么黏?!
    廖初脱了外套,拖了椅子去他对面坐下,“还没用过?”
    余渝有点不好意思,“以前一般都吃外卖,隔着袋子套上就行……”
    所以根本不用在意到底有没有标签。
    后来搬到这边,大部分时间都在廖记餐馆吃,自然就用不到自家餐具了。
    他以前倒也想过做饭。
    奈何实在没有这个天分。
    最终决定还是不浪费食材了。
    青年低着头,纤长的脖颈弯着,认真跟碗底的标签奋斗,脑袋上的呆毛一会儿就滑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