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听到咚咚两声闷响,随后再无动静。
    她忍不住从手缝中偷偷瞧去,惊讶地发现两个人贩已倒在地上, 生死不明。
    “你...可是把他们杀了?
    石中钰放下手,感觉自己的后槽牙都在打颤。
    “只是昏了过去, 你怎么一个人在深巷里, 你的父母呢?”
    少年声音很好听, 她忍不住抬起头,借着月色看清少年的容貌。浓眉大眼,鼻梁挺直, 只是那对好看眸子,在月光下却泛出淡淡的蓝色幽光。
    “你是辽人....”石中钰情不自禁后退一步,眼中浮上一抹惊讶。
    “哼,怎样,你也厌恶辽人吗?”少年倒是浑不在意,半垂的眸内闪过一丝嘲讽。
    “我也是第一次见到辽人,没想到还怪好看的。”石中钰发自肺腑赞美。
    少年:“.......”
    自打有记忆后,他常常听辽人嘲讽他缺少粗粝的阳刚之气,南朝人又嫌弃他长相过于异域。
    直到今日, 居然从一个陌生的小丫片子嘴里听到自己长得好看,耶律穆风有点不知所措, 不禁呛声道:
    “你才长得好看。”
    “谢谢公子夸奖,辽人果然都很直白。”
    耶律穆风:....明明是这个小姑娘先直白的。
    “你叫什么名字, 住在哪?我送你回家。”
    “公子换我石姑娘就好, 我家住...公子当心。”石中钰瞧见趴在地上的老马偷偷抬起手臂,腕口袖箭暗中瞄向少年后背。
    她猛地扑倒少年,破空而出的袖箭擦着她的发鬓呼啸而过, 惊得她头皮发麻。
    耶律穆风抱起石中钰在地上滚了两圈,抬手掷出一枚暗器,瞬间要了老马的命。
    “你...这次是真的杀人了吧?”
    “是他要杀我在先!”
    耶律穆风见怀中的石姑娘虽然满脸惧色,但是仍故作平静地点点头:“公子说的有道理,你放心,我不会报官的,....不过你可以松开了我吗?”
    耶律穆风这才发现他的手正牢牢锢在石姑娘纤细的腰上。
    真软!
    他依依不舍地松开手。
    石中钰立刻从他怀里跑出来,正欲出言,却听到暗巷后传来低沉沙哑的声音:“二王子,你又闯祸了。”
    随即她眼前一黑,耳边风声呼啸而过,再睁眼时,她已在熙熙攘攘的长街中,仿若刚刚发生的一切,只是她的臆想。
    伸手摸摸耳边的被削断的碎发,石中钰背后涌上一股寒意,她决定将此事永远埋进心底。
    ————
    “二弟,你今日可是要英雄救美人?”
    耶律赤祁嚣张跋扈的声音把石中钰从回忆中拉扯出来。
    抬眸间,才发现耶律穆风正静静地凝视着她。
    “大哥,这位姑娘的身份不是你可招惹的。”
    耶律赤祁不屑地冷哼一声,脸上满是势在必得的张狂,他伸手指向角落中的石中钰道:“不就是一个南朝公主吗?小王若以万匹战驹相换,凤殊影巴不得当夜把她送至小王榻...。”
    话还未说完,耶律穆风便出掌止住了他的污言秽语。
    “啧,二弟莫非终于开了窍,终于懂欣赏女人的妙处了?你我本是兄弟,何必为了个南朝女人伤了和气,等到大哥享用完,自然会赏给二弟开开荤。”
    耶律穆风紧抿薄唇不出声,只是手上拳风更快,几次都险险地贴过耶律赤祁面颊而过。
    “你他娘的找死!”耶律赤祁没想到耶律穆风居然要为一个女子和他拼命,他冷笑一声,正好借此机会杀掉这个不安分的弟弟,父王也寻不出他什么过错。
    想到如此,他对手下使了个眼色,众人立刻从王戟一行人身边撤离,反而将耶律穆风团团围住,而耶律赤祁则趁机挥起手中大刀,直直冲耶律穆风的命门砍去。
    “小心!”
    石中钰来不及思考,急忙把手中的瓷片朝耶律赤祁脑上扔去。
    没想到窗口突然冲进来一道黑影,此人手持龙渊剑,一脚踩在正欲偷袭耶律穆风的大刀上,紧接着挥剑扫退围攻的人群,同时反肘痛击耶律赤祁下颚,瞬间夺下了他的兵刃。
    此等所向披靡,傲视群雄的身手,震撼了在场每一个人的心。
    只可惜摄政王额上被碎瓷砸破的伤口此刻有些大煞风景。
    “大帅!”
    王戟见摄政王终于赶来,差点喜极而泣,倘若小太后在他手上被辽人抓走折辱,那他真死不足惜。
    “二位王子若想自相残杀,请换个地方,莫要污了太后的眼睛。”
    耶律赤祁的下巴刚刚被摄政王打脱臼。此刻正被侍卫捆绑双臂按在地上,只得张大着嘴,流着哈喇子,惊讶地盯向角落里的石中钰。
    都说南朝女子驻颜有术,可这位太后,长得也太他娘的年轻了!
    “大王子不知太后身份,言行孟浪,望太后莫要放在心上。”
    耶律穆风对石中钰行了一礼,替大王子道歉。
    凤殊影闻言脸色一沉,刚刚冲进皇宫的侍卫只说有辽人在柳泉斋滋事,他便火速赶来,所以并不晓得其中缘由,现下听耶律穆风所言,想来是大王子见小太后的美色,生了强取豪夺之心。
    他还未出言,便听到小太后冷声道:
    “哀家的侍卫虽然不曾明示,但大王子见到楼下的几位内监,也该晓得楼上的客人定是皇亲国戚,只是大王子见到哀家后非但没有以礼相待,还言行孟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