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徐春春掩耳盗铃的做法和她尴尬的没话找话,裴图南一律回以微笑。
    他不慌不忙地一颗一颗解开衬衫上的扣子脱下,毫不介意让徐春春看到他只穿着背心的身体,然后吹熄了油灯。
    徐春春躺在炕上紧紧闭着眼睛装睡,一只手突然替她整理了一下散落在枕头上的发丝,然后一个吻轻轻地落在了她的额头。
    “累了一天了,睡吧。”
    属于裴图南的气息在徐春春鼻尖一闪而过。她翻过身,缓缓睁开眼睛,“图南,你今天让我先上去,是不是想着,如果我踩空,就在后边托住我呀。”
    裴图南伸出手,匀速地连续地轻轻拍着她的肩膀,“睡吧。”
    被裴图南拍着拍着,徐春春就睡着了。裴图南拍着拍着,也睡了过去。两个人在睡梦中彼此靠近,相拥而眠。
    没有手机也没有闹钟,徐春春她们起床靠的是早睡早起养成的习惯,到了那个点儿自然就醒了。
    想着今天有事要办,徐春春早饭特意喝了一碗粥,多吃了一个煎饼。
    不用催促,周小兰就主动提出要去养蚕室找徐雅,经常陷害别人的人,反受不了任何的冤枉。
    如果这次替徐雅担了罪,那她在裴图南和周淑娟面前树立的形象就全毁了,周小兰心里有着自己的如意算盘。
    徐春春没死,就说明上辈子让她丧命的不是这件事,自己还有希望的,等到裴图南孤身一人了,有的是机会照顾他,但在此之前,必须要洗清自己的嫌疑才行。
    这么想着,周小兰恨不得抓着徐雅的头发撕打,让她承认一切。
    “徐雅,你滚出来!春春他们已经都知道了。”进了院子周小兰就开始叫嚷,她也顾不上什么淑女了,只想在气势上压倒徐雅。
    徐雅面对周小兰三人的到来,不慌不忙。或者说她是早有准备,找周小兰做自己的帮手,就是让周小兰做替死鬼。
    至于怎么跟徐春春和裴图南交代自己突然出现,她也早就想好了说辞。
    虽然知道聪明如裴图南肯定不会相信,徐春春也不会被所谓的姐妹情蒙蔽自己的判断,但自己的理由□□无缝,他们也不能怎么办。
    借此机会,正好也不用再跟徐春春假装姐妹情深了,明明自己嫉妒着她的一切。
    徐雅不介意让裴图南觉得她有手段,以后裴图南会被她的优秀和能力吸引,做大事的人,谁都不是善茬,等他发现了她的优点,就不会在意这些小把戏了。
    “怎么了春春?”徐雅依然是以往淡然的样子,“周小兰,你大早上发什么疯?”
    “别装了,你让我做的事,我已经全部跟春春说了,还有这张纸,是不是你偷偷地调包了?”
    徐春春和裴图南不说话,站在一旁看周小兰跟徐雅闹。
    周小兰上辈子没少跟自己的婆婆吵架,耳濡目染之间,骂人的话她都学会了。
    近来一件接一件的事让她似乎有些神经质了,她发泄着,那些话一股脑的向徐雅砸去。
    徐春春越听越觉得不堪入耳,“行了,说正事!”这还是她那位端庄的表姐周小兰吗?
    周小兰东一句西一句的终于说完了,徐雅也装出听明白了的样子,“不是我。”
    “我不知道什么纸条,更不可能去你屋里调换任何东西。” 徐雅看向徐春春和裴图南,“这些天我都在跟纺织厂的人谈蚕丝的事。”
    “再者说,我又不会隐身,去换纸条你会发现不了吗?”徐雅几句话就让周小兰哑口无言。
    她又接着对徐春春说道,“春春,你掉下去之前,我就察觉到不对劲,想要提醒你,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
    裴图南冷冷地盯着徐雅,“你看到春春掉下去,为什么不回来跟我们说?”
    “我对山里的路也不熟悉,等我出来后,就听说你们已经找到她了。”
    自始至终,徐雅都表现得镇定自如,“春春,你可以怪我没有去看你。但是你不能说是我害你。”
    “那你为什么会跟在我身后?”徐春春不会那么简单的就被打发了。
    “那是因为我想去黑蛋家坐坐,无意中看到了你,就一直在后面追着你。”
    “可是黑蛋家并不是那个方向。那里什么都没有,你去那里做什么?”
    “是我走错方向了。”徐雅眨眨眼睛。
    徐春春接着问,“你看到我为什么不喊住我?”徐雅沉默了一会回答,“我只是想看看你去做什么,你可以怪我跟踪你,我也可以向你道歉。”
    “但是纸条和陷阱,我不知道。”
    说这些话的时候,徐雅脸上始终保持着得体的微笑。
    徐雅承认跟踪,承认喊了徐春春,但就是不承认陷阱的事。确实也不是她把徐春春推下去的,说是她做的一切,只靠周小兰的几句话不行,要有证据。
    看到徐春春无法反驳,徐雅又接着问周小兰,“至于我头上的那个窟窿,我一直以为是自己磕的呢,你刚刚说,是你砸的?”
    周小兰彻底崩溃了,她没有洗清嫌疑,反而给了徐雅追究自己的理由。她现在跟两件案子有关。
    “啊!”疯狂地大声地喊叫完,周小兰跌跌撞撞的跑走了,她现在什么也不管不顾了。
    “既然我现在好好的,那我就当周小兰是在说疯话,不会跟她计较什么。”徐雅微微一笑,“春春,周小兰那种人的话可不能信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