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女俩感情一贯极好,如今更甚。
    盛景廷薄唇轻扬:“爹地没事。”
    “在家里,有没有好好吃药?听奶奶的话?”
    “有的哦。”果果点头,末了,又抿着唇角笑,甜甜的说道:“弟弟教我弹琴。”
    盛景廷凤眸移向盛宸晞:“功课忙的过来吗?”
    “嗯。”盛宸晞颔首,稚嫩奶气的五官板着,跟个小大人一样,分外可爱。
    姜幼夏看着父子三人,说:“先吃饭吧。”
    “爹地吃饭。”果果让开了位置,就躺在盛景廷旁边,让姜幼夏将桌子抬起,方便她用餐。
    枪伤虽然不伤及性命,但中枪的是肩膀的位置,凡事还是得小心,以免伤口撕裂。
    用完午餐,游萝跟秦或过来汇报事,回去的时候,盛景廷让他们先把两小的送回家里午休。
    果果恋恋不舍,跟个小大人一样叮嘱盛景廷要听医生的话,乖乖吃药,别让他们担心,早点回家,才跟着游萝走了。
    一番话,逗得几人乐的不行。
    两小的被带走后,病房里就剩下姜幼夏跟盛景廷两人。
    姜幼夏打开保温瓶,将还冒着热气的柴鱼鸡汤递给盛景廷:“柴鱼利于伤口恢复,你多喝点。”
    “你亲自熬的?”
    姜幼夏嗯了声,轻声催促:“赶紧喝吧,凉了就不好喝了。”
    柴鱼的肉质并不怎么鲜美,但熬的奶白的汤甜而不腻,味道却是极好的。
    姜幼夏的厨艺并不算精,平日里做菜口味也就一般,但许是花费了不少心思,彼时的饭菜比往日厨艺精湛了许多。
    “很好喝。”盛景廷不吝啬对她的赞美肯定,很捧场的将汤都悉数喝完。
    休养了几日,盛景廷身体恢复了不少,棱角分明英俊的脸庞也不复之前苍白的吓人,缓和了不少。
    姜幼夏来之前已经吃过了,看着优雅用餐的男人,沉思着,她忽然说:“景廷,等你伤势恢复过来,就做手术吧。”
    盛景廷夹菜的时长指一顿。
    姜幼夏道:“小晞跟果果都还小,你别让我们担心你。”
    “仅是如此吗?”
    他们之间,就只剩下孩子的情分了吗?
    男人深邃的凤眸晦暗不明,敛了笑意的俊脸不怒自威。
    “等你身体好了,我们重头开始。”
    姜幼夏舔了舔干涩的粉唇,心里别扭不自在,她轻呼了口气,尽量用平静的口吻说:“你不是要追我吗?我很难追的,你这样是追不到我的。”
    “你愿意给我一个机会了?”
    姜幼夏嗯了声:“这一年来,我一直都很恨你,为什么不相信我……”
    轻抬起眼眸,看着微愣蹙眉的男人,她牵着唇角说:“盛景廷,我对你说过很多谎,可在爱你这件事情上,我没骗你。”
    “我爱你,可我也很怕你。有句话说的没错,谁先动心,谁就输了。我跟你从始至终都是不平等的,我也无法做到你这样狠心,宠我欺负我,都是你一句话说的算。我的心只有一颗,我给过你,你没稀罕,现在它碎了,是不完整的,我怕我再轻易交给你,你会彻底把它摔碎。我没那么坚强,我只是个普通人而已,我承受不了那么多的。它再受伤,我真的很难活下去。
    胆小也好,怯弱也罢。我确实很怕,我怕你现在宠我,等你不想再宠我,不想再爱我时,我接受不了。既然如此,还不如从来没有拥有过,那样,我便不会害怕,不会提心吊胆。我不知道你究竟是心疼我,还是对我愧疚,亦或者,你真的有那么一点喜欢我。我不敢尝试……可游萝说的也没错,我们是夫妻,我拒绝你,面和心不和,这样僵着,我们谁也不好过。盛景廷……你我相识年少,虽然做了六年夫妻,我们的情分,也仅是比陌生人多一点,熟悉一点……要是你愿意接受治疗手术,等你恢复,我们重新开始。我给你,亦或者是给我自己一个机会,我们不再折磨彼此。”
    释然的话落在耳畔,盛景廷如墨的凤眸深不可测。
    四目相对,他骨节分明的长指替她擦擦拭掉眼角的泪,还没有等他开口,忽然,门被打开,一道戏谑的声音传来:“哟,看来我来的很不是时候啊。”
    回头一看,容少宸手里提着果篮,饶有兴致的看着病房里的两人。
    盛景廷墨眉轻蹙,凤眸睥睨着容少宸:“怎么来了。”
    冷淡的口吻,喜怒莫测。
    容少宸跟个没事人一样,提着果篮放在茶几里:“听说你住院了,自然要来看看。”
    盛景廷是盛世集团的主心骨,他的一举一动,都备受关注。
    中枪住院的事被压了下来,没透出风声,以免有商业竞争对手拿来做文章,影响到集团的运作。
    容少宸最近在杭城处理分公司的业务了,昨天刚回来,才知道盛景廷被乔敏惜打伤的事。
    两家世交,又是一起长大的兄弟,于情于理,容少宸都该过来探望盛景廷。
    倒是没想到,这么巧,碰到两人在这真情流露。
    思及此,容少宸不由多看了姜幼夏一眼,眯起的眼眸,意味深长。
    这女人,还真把他给耍了。
    容少宸翘着二郎腿,漫不经心开口:“不过看你现在,有夏夏精心照顾呵护,想来也没什么事。”
    “知道就好。”俊美的男人神情冷淡,大有他还怎么不走的既视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