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果是她的命,她触碰到了姜幼夏的底线,她怎么可能放过她?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彼时说这些,不过是想要跟套路姜如潇一样套路她罢了。
    一旦让姜幼夏找到盛果的下落,她就真的完了。
    短短不到一个月时间的变化,他们都始料未及。
    可即便如此,乔敏惜在最初震惊过后,也极快的反应了过来前因后果。
    她最大的错误,就是估算错了姜幼夏的变化……
    “你真的不说吗?”
    姜幼夏平静开口,那双美眸,肆无忌惮的打量着乔敏惜,似笑非笑:“你现在是不是在后悔,对我,还是手下留情了?”
    乔敏惜脸色微变,情绪一闪而过,不答反说:“夏夏,你都不想跟盛景廷过了,你为什么不肯成全我?你别怨我做这一切,你要怨就怨你自己吧。如果一开始,你愿意跟我哥好,这一切都不会发生。可你不肯,我实在没有办法了。”
    “你到现在都认为,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姜幼夏直勾勾地盯着乔敏惜,冷漠的表情,跟从前的娇柔,判若两人。
    “当然不是。”
    乔敏惜笑了:“是盛景廷的错,他不该出现的。他已经让我着迷了,为什么还要让你喜欢他?要没有盛景廷,一切都不会如此。这么多年来,我对你的友情是真的,想让你当我嫂子也是真的。可是,我控制不住我对盛景廷的感情,我实在控制不了。”
    那爱就像是一根毒刺,扎在她的心口上不肯离开。
    她数不清多少日夜,她总是梦到她跟盛景廷相恋的模样,幻想着跟盛景廷站在一起的人是她,而不是姜幼夏。
    可是一睁眼,她就要面对,她心爱的男人,跟自己最好的朋友在一起。
    她真的很痛苦,愈是这样的痛苦,她就越恨,越想要得到盛景廷。
    偶尔,她也会想起,如果不是她太自信了,一直将那爱藏在心口。
    会不会结果不同?
    可这世界上没有如果,发生就是发生了。
    他们谁也改变不了。
    “好啊,我成全你,你看盛景廷答不答应,你看你父母答应不答应。”
    姜幼夏将她所有情绪变化收入眼帘,轻笑,“敏惜,或许,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你放心,每年清明,我都会记得你的。”
    说完,姜幼夏转身就出了病房,徒留在病床里的乔敏惜浑身一僵,死死地剜着紧闭的门扉,指甲几乎掐入了掌心里。
    病房里的声音不大,乔夫人等人都不知道俩人在说了什么。
    只是迟迟不见出来,心里难免不安。
    已经知道真相的乔修珏心里更是忐忑,几次想要推门进去,都硬生生的忍了下来。
    过了五六分钟,看到俏脸苍白含泪出来的姜幼夏,不由发愣:“夏夏。”
    乔修珏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姜幼夏强撑着笑意:“敏惜没什么大碍,我有些累了,伯母,修珏哥,我跟景廷先回去了。”
    她目光看向乔修珏的时候透着哀求,欲言又止的模样映在眼帘里,乔修珏如鲠在喉。
    盛景廷拧紧的墨眉,不悦两人目光的互动,连招呼都没打,拉着姜幼夏就走。
    当着他的面含情脉脉,当他死了吗?!
    烦躁的因子在跳动,一路,盛景廷脸色很差。但理智上,男人压制住了那股易怒的情绪。
    出了住院部,医院的广场里,盛景廷稍缓了低沉的声线问她:“乔敏惜跟你说什么了?”
    “没什么。”
    “夏夏。”盛景廷声音沉了分,深邃炙热的目光专注于她的身上。
    初冬的夜风透着寒凉之意吹来,拂动了她的秀发,姜幼夏拂开鬓边散落的碎发,定定的与他对视。
    良久,姜幼夏将揣在兜里的许愿瓶的纸条递给盛景廷。
    一行字映入眼帘,男人眉心一跳,紧攥着泛黄的纸张。
    “今天中午在乔家花园里挖到的。”姜幼夏舔了舔唇:“敏惜十八岁时,许的愿望。她想我当她嫂子,想嫁给你。”
    男人皱成川字的眉毛没有半分松懈。
    姜幼夏慢慢的走到旁边的长椅里坐下,医院的路灯照在身上,衬得她纤瘦的身影愈发单薄。
    “盛景廷,或许我爱上你,真的是错的。”
    “你什么意思?”盛景廷骨节分明的手指攥紧,脖子凸起的青筋阴霾。
    “我真的好累。”
    姜幼夏苦涩道:“果果还活着,我本应该高兴的。她从小身体不好,可是她很乖。这五六年里,你多少个日夜不回来,你把我自己丢在家里,你知道独守空房是什么滋味吗?”
    “刚跟你结婚时,我其实是后悔的……可是我更害怕的是你后悔,是你后悔娶了我。我时常在想,你为什么要娶我呢?娶了我,又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冷淡?你是不是后悔跟我结婚了,才会对我不闻不问。可是我不敢问你,你总是那么冷,我根本看不穿你的心思,我绞尽脑汁也揣测不透,想不到你在想什么。
    这几年我每天都很害怕,患得患失。可是每次听到果果喊我妈妈,看到她天真又乖巧的笑容时,我就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你不爱我不要紧,你不在乎我,哪怕你出轨,我都觉得无所谓,我还有果果,我不是一无所有。可是果果没了,我心也死了,我恨你,我恨沈玉珠,我恨姜如潇,我恨陆婉柔,我恨所有人,我甚至憎恨这个世界,为什么要对我这么残忍,连唯一的爱,都要从我身上剥夺走。可是,你知道吗?我现在更痛恨的是,我为什么要知道这些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