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谈恋爱。
    乔依说得对,暧昧上头是因为不清不楚、不明不白,但恋爱不一样,恋爱是光明正大的。
    如果今天陆征变成了她的男朋友,她二话不说就截图质问他,你是不是和钟晚枫吃饭来着?是不是和她说说笑笑了?
    她可以站在道德制高点上,尽情地质问他,指责他,而他还得来哄她。
    但现在呢?
    委屈也只能自己受着。
    不。
    她不受这种委屈。
    许知恩想得很清楚,借着酒劲儿,她打算上楼就喊陆征明天搬出去,他们的合约到此结束,最好明天离婚,她准时把钱打入他的账户,他们的关系就得像离婚夫妻一样,相看两生厌。
    出租车驶入小区后,司机师傅就见许知恩雄赳赳气昂昂地下了车,踩着五厘米的高跟鞋走到小区门口,先输密码再进楼门,明明是回家,但那几步愣是走出了打仗的架势。
    她摁电梯上楼,然后从包里拿出钥匙开门,但喝多了,楼道里灯又暗,许知恩拿着钥匙,几次没插进去。
    钥匙和门锁在做最后的挣扎,最后宣告交配失败。
    不过几秒后,门从里边打开。
    客厅里一片幽暗。
    许知恩借着楼道里的微光看向陆征:你在家里演鬼片吗?
    陆征:没有。
    他见许知恩站不稳,扶了她一把,但许知恩却推开他,别碰我。
    陆征站在门口没有动。
    许知恩虽然醉了,但此刻脑袋格外清醒。
    她记得自己有件大事还没做,所以她进家,在玄关处换鞋,鞋也是陆征拿出来的,她换上了温暖的棉拖鞋,然后关上门,顺手去摸灯,一边摸一边说:陆征,我要跟你严肃地说件事。
    陆征:嗯?
    你明天就搬出去。许知恩说着摸到了灯,我们的关系
    啪嗒
    灯亮了,客厅的景象完整地呈现在她眼前,把她即将说出口的话也卡在了喉咙里。
    在客厅的茶几上有一捧热烈的红玫瑰,玫瑰上有卡片和灯光,许知恩看向陆征。
    陆征的手握着门把,生怕她要出去,也怕她再说一些生气的话,于是先开口道:你先看看。
    许知恩迟疑着走到茶几旁,从玫瑰里抽出卡片,上边写着:【看到这张卡片,请往你卧室走。】
    许知恩:
    这在玩什么啊?
    几秒后,她推开卧室的门,只见地上铺满了玫瑰,各色的玫瑰交织在一起铺成了地毯。
    枕头上还放着一封信。
    许知恩再次看向陆征,然后走向了自己的枕头拿起那封信。
    拆开信的外包装,还是一封信。
    俄罗斯套娃呢?
    一封接着一封,一封接着一封。
    大概拆了五六个信封后,许知恩终于看到了一张小卡片,上边用小楷写着:许知恩,和我发展一段双向关系吧。
    一时间,震惊、讶异、错愕、感动,各种各样的情绪交织在一起。
    许知恩站在满地的玫瑰花里,望向站在门口的陆征,眼里泛了泪,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陆征却笑着看向她:我想了一天。
    清冽又温柔的少年音在空荡的房间里响起:这句话本不想说,因为我现在什么都给不了你。
    陆征短暂地低下头,脚边是小草莓和小新,正惊奇地看着房间内这些新鲜事物。
    可是我觉得,要是不说出来,许知恩以后就不会给我说出来的机会了。陆征和她相望,朝她伸出手:许知恩,和我在一起吧。
    他修长好看的手悬在空中,目光诚挚。
    一分钟后,许知恩问:你今天和钟晚枫吃饭了吗?
    陆征错愕,不知道为什么会扯上钟晚枫,却还是诚实回答:只偶遇了一下,我们坐在那里的时间不超过三分钟。
    许知恩又问:她好看还是我好看?
    陆征:
    她好看陆征顿了顿,眼看着许知恩的脸色要变,立刻改口,吗?我没仔细看过。
    许知恩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些,但陆征福至心灵。
    他笑着走向许知恩,主动地把自己的手递到她面前。
    许知恩犹豫片刻,却还是把自己的递过去。
    双手交叠。
    房间里的光都变得明亮。
    小草莓和小新在门口的玫瑰花上打滚。
    陆征凑在她耳边问:你是不是在吃醋?
    许知恩掐了一下他的腰,反问道:我不能吗?
    陆征看着她笑,随后在她头发上揉了一把,笃定地回答:能。
    大抵是他声线太好听,许知恩的耳朵都红了,感觉有只虫子在噬咬她的心脏,让她的心脏酥酥麻麻地痒。
    这是从未有过的感受。
    哪怕她以前再喜欢傅景深,也不过是觉得快乐和悲伤,两种情绪交叠。
    但此刻,太多种感受了。
    这种感受交杂在一起,导致她只想和陆征在这个房间里做一些愈发亲密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