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姜僵了一下,没有师焱,自己的身价一落万丈,只值三两银子了。
    三两也是钱,跑一趟不费事,要真有什么不安分的东西吓唬孩子,她赶一赶也是做善事了。于是咬咬牙:“好,我先去看看。”
    作者有话要说:  本就贫困的收藏雪上加霜,透心凉心飞扬~
    第69章 前辈不抢差事
    在临行前,陈姜跑去王七婆家买东西。王七婆不在家,大儿媳张氏一边帮她拿葫芦装,一边热切地问她咋想起做纸扎的,生意好不好之类的问题,陈姜吹嘘自己的纸扎已经卖到府城京城去了,生意好的不得了。张氏感叹怪不得她家起了大房子,又问她纸扎咋做的,陈姜敷衍说容易得很,一看就会。张氏忙问啥时再做,能不能去她家看看,陈姜答应了。
    随便看,谁想来看谁来看,能让人偷师算她输!
    琢磨啥好事呢?纸扎这一行入门容易精通难,叠个元宝粘个箱笼是很简单,可越深入,便对从业者多方面技艺的完备程度要求越高。会画画吗?会题字吗?会使刻刀吗?会凹造型吗?会研制颜料吗?会配色吗?会帮助客人完美重现构想吗?最关键的一点,有创意吗?啥都不会,让你在旁边看你也看不出花儿来!
    小谭村小谭的二大爷就是李太吉府上那位看门大爷,来陈姜家道过歉的。过年时候回家跟家人讲述了李府发生的事,对陈姜进行了一番吹捧,故而小谭的孩子受惊,马上就想到来找她。
    其实在附近乡村中,王七婆的名声最大,谁家遇到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古怪都会请她。但是在往小谭村去的路上,小谭跟陈姜说了这么一件事。
    他们村前年有个四岁的孩子也被惊吓过,昼夜不睡,饭食不进,动不动就抽搐高热大哭不止,当时请了王七婆去叫魂收惊,她在那家做了一场法事,烧了三张符纸,要求分三天给孩子灌下。三天后那孩子果然不哭不闹了,让睡就睡,让吃就吃,家人非常高兴,除了该付的钱之外,还特意买了些礼物来感谢王七婆。到处宣扬她法力高明,有真本事,给她拉了不少主顾。
    去年年底,也就是俩多月前,那孩子突然死了。没病没灾的,睡一觉就睡过去了,家人悲痛欲绝,把责任全怪在孩子母亲身上,说她晚上不警醒,没有看好孩子,要么是冻着了,要么是捂着了。
    陈姜听到这里不解:“五岁的孩子冷了饿了难受了都会说的吧,怎么能怪他娘呢?”
    小谭道:“这事儿说着就奇怪了,那孩子自打收过惊后倒是不哭不闹,可也没一点机灵劲儿。有时在家门口看见他,喊他一声他都不应,站那儿一站就是老半天,也不跟别家的娃儿玩。他爷奶还说孩子老实,听话,我看呐,就是有点傻。”
    “没收惊之前也这样吗?”
    小谭见陈姜问到了关键,低声道:“以前可会说话,可爱出去野了,后来性子变得太厉害,我娘说他喝符水喝傻了。可这也没法找王七婆的事啊,人家只是来收惊的,收好一年了,你孩子傻了跟人也扯不上关系。”
    陈姜微微笑:“王七婆收惊恐怕不止三两银子吧?”
    小谭尴尬:“我知道,二大爷说了,你帮李府安家宅收了好多钱,可是我家就是靠天吃饭的田农,真的不富裕。我娘死活不让请王七婆,我只有厚着脸皮上你家门试试,陈姑娘你帮帮忙吧,孩子小,这两天磨得瘦一大圈,他娘也跟着他不吃不喝不睡,我这当爹的实在没有办法。”
    是啊,天师的本份是驱邪,荡尽阳间秽物,不该以金钱多少来决定出手与否。普通老百姓难道就活该遭受恶灵袭扰?动辄打千万上亿项目的金牌大状每年还会接一些免费援助项目呢,赚该赚的钱,帮助困难群体,这是每一个社会性专业从业者应有的觉悟。
    虽然她是真神棍半吊子天师,但她也有自己的天赋。难不成离开师焱,她就吃不上饭了?即使收不了,还可以采取迂回战术嘛。这单只是孩子受惊,又几乎不挣钱,就当单飞实习练手了。
    小谭村在大苍山的东面,翻山过去很快,坐牛车绕行足绕了一个时辰才到。时至下晌,到了村口,陈姜揉着颠痛的腰跟随小谭往村里走,在村道上,迎面撞见两个身穿直缀长袍,肩背书篋的中年人。
    他们擦肩而过,那两人边走边说话,并没注意到小谭和陈姜。而陈姜走过去好几步才突然想起,其中身量稍高,脸型稍长,蓄须且皮肤微黑的一人有点面熟啊,长得好像村长。
    “王家清!”她大喊一声,待右侧的中年书生回头,她确定其人身份露出个笑容:“王大伯。”
    中年书生疑惑:“你是.....”
    陈姜上前:“王大伯好,我是陈姜,我爹是陈家二房陈恩贤。”
    “哦。”书生恍然大悟,“是恩贤弟家的姜儿,多时不见长这么大了,你怎么到小谭村来了?”
    陈姜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王家清,她本打算趁过年的机会去村长家找他的,哪知这人根本没回家。村长说他在府城全力准备三年一度的秋闱,过年也要废寝忘食。
    不是废寝忘食吗?他又怎么会出现在小谭村?
    “我来谭大哥家办点事的,”陈姜指了指小谭,笑嘻嘻道:“我哥也读书了,过年去村长爷爷家拜年,还想请大伯指点指点他呢,可惜您没回去,您怎么也在这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