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行。”周望元马上否决,“这是你想出来的东西,说了代卖就是代卖,我家不会做这样过河拆桥的事。”
    陈姜笑着向他道谢,心说倒也不必这般死板,有钱大家赚,有竞争有比较市场才会繁华起来。她的手艺只展示了十分之一,不管别人怎么跟风,在纸扎创新这条路上,她始终会领先一步。
    坐在卫所对面的小食摊上,陈姜暗暗埋怨了百顺一碗馄饨的时间。这孩子一点家族意识都没有,好不容易给他反压了徐家的污蔑,他却这般不争气。
    随即她拿定了主意,悄悄对师焱道:“师兄,我想见百顺哥一面,有没有什么办法神不知鬼不觉的避开卫差捕快,同时还不能让他们发现百顺哥不见了。”
    “有。”师焱还是那般爽快。
    陈姜琢磨了一下:“那能不能别用上身隐形那种高端术法,我......我不想被上身。”
    让他上自己的身?男女有别,绝对不可以!
    “好。”
    师焱飘进卫所去了,赵媞疑惑:“他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还会上身隐形,我为什么不可以?”
    陈姜吁了口气:“你跟他之间,差了一个天地的距离。他虽然不是吃鬼妖怪,但也绝不是凡鬼,以后对待他该尊敬的还是要尊敬。”
    说着她突然想起了绿鬼的事,成天看着影子赵媞在眼前晃来晃去,又像对小绿大绿一样产生了习惯感,差点忘记这件棘手的事可以去问师焱啊!他是冥君,不可能不知道绿鬼存在的原因。不知道也可以去找秘书嘛,代理阎王爷必能解决。
    正想得高兴,就见师焱又从卫所飘出来了,后面跟着一条蔫头搭脑的白影子。
    陈姜大吃一惊,忙往远处的背街小巷跑,找了个死胡同一头钻进去。两边都是民居后墙,没有门,也没有人,又狭窄又脏乱。
    不多会儿师焱领着白影来到,陈姜头疼地皱了脸:“师兄,你怎么把百顺哥的生魂给弄出来了?”
    “避开耳目,人在牢中,不可附身。”师焱轻轻挑眉,仿佛在问条件全部满足,有什么不对吗?
    没什么不对,可是他还活着呀。有些记忆能够抹去,可陈姜要和他谈的话他必须记得,这样一来,他不就发现了陈姜的秘密?而且他又没有龙气护体,听说生魂离体后,阳气会瞬间跑得一干二净。
    小声向师焱提出疑虑。他先肯定了陈姜的说法,然后道:“无事,说吧。”
    陈姜冲着自己的腮帮子小拍了一巴掌,想什么呢?竟然敢质疑冥君大人的实力。不能再以上辈子的经验来判断对错了,这辈子可是开了挂的!冥君大人肯定有办法。
    百顺此时也看到了陈姜,大梦初醒一般四下看了看:“姜儿?你咋会在这里?我不是死了吗,不是牛头马面带我下地府吗?”
    陈姜白他一眼:“他哪儿像牛头马面啊,不要胡说八道,我叫你出来是有事跟你说。我问你,冬娟是不是你杀的?”
    百顺听到这个名字,脸上露出悲伤的表情:“冬娟......冬娟......”
    陈姜不耐烦:“你别在这儿哼唧了,我时间有限,你也不能离体太久,快回答我,冬娟是不是你杀的。”
    百顺摇了摇头,但是嘴里却道:“是我害了她,不该让她一人上山。”
    要不是扇不着,陈姜真恨不得上去扇他两耳刮子,老陈家的人要么老实,要么泼辣,要么狡苛,怎么还隐藏了这么一位情圣。
    “拜托你决定殉情之前,想想你爹娘,你姊妹,一旦定罪,老陈家在村里就永远抬不起头来了。你爹娘会被人叫成奸杀犯的爹娘,你哥没脸再继续念书,你姐妹嫁不到好人家,一辈子被人指指点点。还有我们这些亲戚,名声都会被你连累!百顺,做人不要那么自私,你不光彩地上了刑场,等于拖了一家人给你陪葬啊!”
    百顺大约一直沉浸在痛苦中,从来没想过这些问题,此刻陈姜一说,他惊恐了:“我...我只是不想活了。”
    “你不想活了洗清罪名自己吊大槐树死去!”陈姜不客气地道,“害我们干啥?而且你觉得你这样做很痴情吗?冬娟被人害得那么惨,你不帮她找出凶手报仇雪恨,竟然想就这样糊里糊涂跟着她去了,谁能看起你这样的男子?我看不起,冬娟也看不起你,就算到了地府相见,她也根本不会理你,因为你懦弱!无能!窝囊废!”
    见百顺被骂得目瞪口呆,眼泪水成串地往下掉,陈姜缓口气又道:“现在告诉我,你杀没杀冬娟?”
    “没...没有。”
    “冬娟死的那天你去哪儿了?”
    “来镇上绣铺给她买绢花了。”
    “啥时去的,啥时回的?”
    “没吃晌饭就去了,未时回家的。”
    “绢花呢?”
    “藏在家里柴火堆下头。”
    “一路上都有谁见过你,分别在哪儿?”
    “在绣铺见了女掌柜,在桥口见了我姥那个村儿赶车的吴大爷,出村和回村都在大槐树下头见了王老祖。”
    王老祖就是村长他本家六叔,七十多了,天天坐在大槐树下头冲盹,也不知记性怎么样。不过证人还不少呢,陈姜微笑了:“百顺哥,回去捕快再问你,你痛痛快快把实话说了,别再犯傻,别让冬娟瞧不起你,知道吗?”
    “哦。”
    “最后再问你个事儿,你的裤腰带,咋没在你裤腰上好好系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