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号男生忽然双眼圆整,惊恐地喃喃:“她,她,她身后……”
    众人往他指的方向看去——
    黑暗中,悬浮着一张惨白发光的人脸,眼中只有眼白,没有眼珠,似笑非笑,拖着血渍斑驳的白衣,向他们慢慢飘来!
    “啊啊啊啊——”
    他们尖叫着“砰”一声把门关上!
    六号哭了:“那是什么……我没看到……真的有……”
    忽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笃,笃笃。”
    众人惊恐地在黑暗中面面相觑。
    一号咽了口口水:“暗号是对的……我们是不是把谁关外面了?”
    “笃,笃笃。”
    门外那个东西,又敲了一遍。
    打头的女生强自打起精神,轻声说:“我们报个数,看谁不在。”
    从一号开始,每个人依次报数。
    ……
    “八。”
    “九。”
    “十。”
    报数停止,从一到十,全部都在。
    “笃,笃笃。”
    敲门声又响了。
    六号害怕得直哆嗦,抽噎着哀求:“……它,它还在!我不出去!我一晚上都不出去了!咱们在这里待到天亮好不好?!”
    一号忽然颤颤巍巍地说:“……我,我旁边这位同学,你刚刚,是不是没有报数?”
    打头的女生怒斥道:“这时候你就不要来恶作剧添乱了!”
    “我没有!”一号又委屈又害怕:“他一直站在我身边,刚刚真的没出声!但是——”
    他因为害怕,不由自主地降低音量:“但是刚刚报数的时候,我们明明已经有十个人了啊……”
    那,多出来的这个人……是谁?!
    所有人都在不由自主地远离一号。一号自己也尽量离那个角落远远的。他们紧紧挨着门,缩成一团。
    “笃,笃笃。”
    敲门声,又是敲门声。
    好像在催促他们,如果害怕的话,不如出来呀?
    大家脑中那根恐惧的弦已经在绷断的临界点!进退维谷之下,打头的女生大喊一声,打开了手电:“谁在那里装神弄鬼!”
    “啪。”
    手电并不强烈的光往那个角落照去,正照亮一张过于苍白的脸庞,和过于漆黑的眼珠!
    空气如湿冷的海水,冰凉粘稠起来,恐惧爬满在场每一个人的身体!
    可怕!
    每个人的脑海里都回响着莫名的尖叫:无论角落里这张脸是什么,都比外面敲门的东西恐怖百倍,千倍,万倍!
    尽管,它有着一张人脸。
    恐惧达到极致,同学们已经叫不出声了,打头的女生慌忙拧开门把手,门外空空如也!
    外面那个东西一定也是惧怕储藏室里的这张脸,所以逃跑了!
    他们顾不得多想,尖声惊叫着一股脑涌出储藏室,往体育馆大门疯狂跑去!
    逃跑中,一号抽空回头,想再看一眼储藏室——
    却看到之前在门外的那个鬼东西居然悄无声息地追了上来!
    “啊啊啊啊——”他惨叫起来,引得其他同学也纷纷回头。
    “啊啊啊啊——”
    惨叫一片中,他们推搡着挤过体育馆大门的门缝,很快消失在了夜色中。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听不见人声后,容逸从观众席间站起身,鼓掌赞扬:
    “朋友们,完美!”
    一根几乎透明的鱼线贯穿体育馆,连接着他们藏身的观众席和储藏间,又从储藏间连接到大门,上面挂着画在半透明宣纸上的鬼脸,和被各色药水染得斑驳的床单,乍一看吓人的紧。
    罗画月抽动手中鱼线,把连动其上的鬼脸床单收回来,ICE从储藏间外一路小跑过来,帮着她把挂在高处的鱼线收回。
    张海洋收拾手上用鞋盒和放大镜做的简易投影仪*,关上架在盒子里的小手电。
    “容姐,你说用投影仪给鬼脸打光的这个注意绝了。”张海洋沉浸在把人吓得屁滚尿流,和SAN值大丰收的喜悦中:“黑暗中发光的鬼脸简直所向无敌!”
    A学长面无表情走出储藏室,容逸笑着向他招手:“画月的控制,张海洋的打光,ICE在储藏间外的假鬼换轨道和随机应变,大家配合的非常棒。”
    ICE把鱼线卷成一团,拍拍手上灰尘:“要不是那个女生太胆小,把他们暗号都喊出来了,我也想不到还可以加演这一出。”
    容逸冲他竖起大拇指。
    她没有说,他们所有人的配合努力,其实都没有A学长在储藏间里那一下子,来的SAN值多。
    没办法,不能和天赋型选手比。
    张海洋跃下观众席:“走吧走吧快走吧,早点回去,免得碰到真鬼了!”
    众人收拾干净现场,确保不会留下证据,往体育馆大门走去。
    就在张海洋准备钻门缝的时候,大门突然“哐当——”一声,猛地关上了!
    张海洋惨叫一声跌坐在地,容逸立刻上前将他拉起来:
    “想想数学!”
    “想想圆锥曲线公式!”
    “双曲线方程!”
    张海洋眼神空茫地开始呢喃:“当焦点在X轴上时,x^2/a^2y^2/b^2=1.a>0且b>0.当焦点在Y轴上时……*”
    容逸和ICE,罗画月对视一眼。
    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