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白月光的垂爱 作者:青云待雨时

    要不,他怎么那么讨厌裴挚跟他说爱呢?

    窸窸窣窣……

    裴挚用车门挡着换下了衣服。手里还拎着那条湿透的四角裤,眼神朝四下打量,像是要找个扔的地方。

    白砚没管住嘴,“扔这儿?”这么私密的东西能随便处理?

    “那你说扔哪?”裴挚问。

    白砚从前边扯出个垃圾袋朝后门递过去。

    不是,难道重点不是乱扔垃圾影响环境,他又被小混蛋带偏了。

    裴挚接了,把湿衣装好,上车。

    看这情形只能回家,人是救了,可车里两人谁都不想上社会新闻。

    车停在红灯路口,白砚感觉两束眼光一直凝在他身上。

    没过多久,他听见裴挚说:“你喜欢我。”

    白砚身子离开椅背,朝驾驶座的方向侧过身,胳膊肘搁在膝盖歪着身子坐成个吊儿郎当样,又摸出根烟咬在嘴里,而后扯出个一闪而逝的笑,“可不是?我可喜欢你了,你是我的心我的肝我生命的四分之三。”

    对你影帝爸爸有什么误解?

    影帝爸爸要学你,你只有等着照镜子的份。

    不就演个睁眼说瞎话,谁不会似的。

    果然,连裴挚自己也愣了一瞬,随后追着问:“说真的?”

    白砚压下一边眉梢,嘴角扬出一丝笑,这次演得挺浪荡,“猜一个?”

    突然,脑子里灵光一闪,前边那一段,他演的不只像裴挚,还像他《国色》里那个角色。

    车里重归安静,只剩下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

    又转了个路口,白砚瞧见路边灯箱,“靠边停。”

    裴挚问:“有事儿?”终究是照办了。

    白砚戴上墨镜,拎起装着小混蛋湿内裤的袋子,下车,塞进路边的垃圾桶。接着走到灯箱底下的奶茶店门口。

    十月转凉,已经过了下海戏浪的季节,夜里则比白天更冷。

    几分钟后,白砚回到车里,带回两杯奶茶,还有个满送的多啦A梦。

    窗子外头,路边小店,奶茶店妹子激动得满脸通红,还在一个劲儿地往他们这儿瞧。

    裴挚接过杯子,热的,不算烫手,吸一口,奶味里混着丝丝辣味。

    “这什么?”

    还能是什么?姜汁奶茶。

    白砚说:“三更半夜,你回去还有功夫煮姜汁?”

    车缓缓驶离。

    “把机器猫也给我呗。”

    “不给!”

    ……

    真是很没格调呐,一斗嘴就好像还活在三岁。

    可能是《国色》的第一幕,争权夺利从男主角将军与年轻太后的初恋情愫切入,这一晚,白砚也把自己的初恋在脑子里走了一遍。

    他的初恋,可不就是小混蛋吗?

    他跟裴挚在一起之前,要说他对裴挚有大的想法,也算不上,毕竟是他看着长大的弟弟,在他眼里,裴挚一直是个孩子,对一个孩子有那样的想法,他又不是禽兽。

    说不清什么时候,他发现裴挚长大了,年轻的荷尔蒙气息越来越放肆地散发,可在他眼里孩子还是孩子。

    裴挚十八岁那年突然在车里强吻他,他震惊而且意外。裴挚对他说喜欢,在此之前,他只是觉得这孩子爱粘着他。

    这不是白砚第一次被人表白,却是最惊心动魄的一次。

    只是几秒钟的停顿,几秒钟内的百转千回,他突然发现跟裴挚在一起是一件多么值得期待的事:热情而英俊的运动男孩,一心倾慕他的年轻男孩,那时候的裴挚像是赤道仲夏热烈的海风,根本让人无法拒绝。

    于是当晚就在车里,一炮定情。

    他们开始得太仓促,可能,容易得到的东西,总是不会被人珍惜。

    自然而然,那晚之后,他们成了一对。

    那时候他们都年轻,再多亲密也宣泄不掉青春时期过剩的精力,所以,白砚如今对他们热恋期最突出的记忆,就是做,没完没了地做。

    为方便幽会,裴挚在裴太太给他准备的午休房隔壁租了套房。那时候,在大人面前,他们都是放鸭子的状态,裴挚的父母是根本管不了儿子,白砚的妈则太忙,没时间,管不上。

    于是,他们开始了半同居的生活,在裴挚十八岁那样轻的年纪。

    屋子里灯光昏黄,白砚坐在露台边的椅子上,猛抽了一口烟。到现在他还能记得,当年,那房子客厅的灯光比现在这个照度亮很多,暖黄暖黄的。

    夜晚,他习惯躺在松软的沙发、半靠着看书。略抬眼皮就能瞧见裴挚做别的事。浴后的裴挚,总是光膀子穿条篮球裤,露出两条矫健的长腿和体能训练造就出的漂亮肌肉。手臂线条有力的起伏,八块腹肌块块分明,古铜色的皮肤在灯下泛着健康光泽。

    心里默数,1,2,3……

    三声之后,裴挚脑袋扎在他颈侧,“哥……”

    真是每次都能被他料到,裴挚就有这么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