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火

  广枳二期项目的图纸量十分大,这段时间洛霖琛忙得脚不沾地,开项目会、画图审图、偶尔还要去其他项目的工地上开工地例会和图纸会审。
  当她好不容易忙过这个阶段,得了个不用加班的周末,回到家才恍然意识到又到了邹鸿哲休假的日子了。
  “加班到这么晚吗?”听到大门传来声响从房间里出来的邹鸿哲浓眉微皱,看着一脸疲态在玄关换鞋的妻子。
  “这两周小婶婶总是加班到十点十一点才回家!”逮着机会的邹璨立马告状,他说她不听,让小叔出马总行了吧。
  她对上邹鸿哲不赞同的眼神,柔柔笑了笑,“最近忙了点。”
  邹鸿哲已经上前帮她拿过手上的包包,问道:“吃饭了吗?”
  “吃了的。”她朝他点点头,再忙她也不会亏待自己的身t。
  邹鸿哲黑沉的面se稍霁,没结婚前他就提过让她换一份轻松些的工作,反正以他们家的经济水平也不需要她赚这么多钱,只是她坚持不换。
  “先去洗洗吧。”
  “好。”
  目送她单薄的身影消失在主卧,邹鸿哲才转过身坐在沙发上,拿起茶几果篮里的一个红yanyan的苹果,打算给她削一个。
  只是往常放在茶几下面ch0u屉里的水果刀找不见了,他翻了一阵ch0u屉都没找着,便随手拿起了腰间的瑞士军刀,红润的苹果在他宽大的手掌中显得格外小巧,手指灵活地动作,薄薄的苹果皮便顺着他的指缝垂落。
  挨着抱枕坐在沙发上的邹璨看了一眼那把瑞士军刀,外面的塑料壳子已经明显老化了,本是鲜亮的颜se陈旧,还有些掉漆,就连经常使用的刀刃都r0u眼可见的钝了,也就他小叔力气大才用得顺手。
  眼角余光瞄到那扇正被打开的卧室门,他桃花般的唇角挑了挑,似是不经意地问道:“小叔这把瑞士军刀都用了好几年了吧。”他冲着邹鸿哲手上的刀努了努嘴。
  “嗯。”邹鸿哲垂着眼,浓密的睫毛盖住了那双犀利的鹰眸,屋内橙hse的灯光映照下让他的棱角看起来柔和了些许。
  “我记得……”他单手托着俊脸,伸出一根手指敲了敲弧线优美的下巴,“是沅芷姐送给你的生日礼物?”
  高大的男人削果皮的动作一顿,抬起眸扫了他一眼。
  气势沉稳的男人视线凌厉如同带着实质x的威压,只是这样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都让他背后起了一身j皮疙瘩,自从小叔从军校毕业进了部队后,身上的气势越来越盛了。
  邹璨拿起一只苹果啃了一口躲开他的视线,抬眸间发现立在沙发后的nv人,脸上的讶se一闪而过,接着神se自然地招呼道:“小婶婶怎么又出来了?”
  坐在椅子上的邹鸿哲宽厚的背脊微不可查地一僵,转头看着走到他右边的妻子。
  “刚刚发现忘记拿包进去了。”她的笑容恬淡,自然而然地将胳膊伸向沙发角落,提起了那只深红se的皮质小方包后便再次转身进了房间。
  邹鸿哲看着她的背影,t1an了t1an有些g燥的下唇。
  有些微烫的热水浇在细neng白皙的肌肤上,透出了几许粉se,洛霖琛一边冲洗着身上的泡沫一边舒服地喟叹了一声。
  把身子擦g换上一套g净睡衣,她走出浴室,将一身温热馨香的水汽带进了房间里。
  “洗好了?”男人低沉浑厚的声音响起。
  “嗯,你去洗吧。”她望向伸着大长腿坐在床边上的男人。
  男人没回答她,鹰眸定定地盯着她的脸,不错过她面上一丝一毫的表情,“阿璨说的话,你听到了?”他的尾音微微上扬,带着疑问的语气,脸上的表情端凝。
  不妨他突然这么问,她顿了顿,“阿璨说了那么多话,你是指什么?”
  邹鸿哲望着她沐浴后宛若出水芙蓉般清透的脸,沉声道:“我知道你听到了。”
  不等她反应,他微微x1了一口气接着道:“那把刀我用了很多年,还没老旧到需要换的地步,也就一直没换。”
  洛霖琛有些微微的恍神,所以人也一样吧,当年如果不是江沅芷坚决要分手,想来他现在也不会是她的丈夫了。
  “如果你不喜欢,就扔了。”他却误解了她的沉默,伸手拿起别在钥匙扣上的瑞士军刀,就要把它摘下来。
  “不用……”她笑了笑,坐在梳妆台前开始往脸上涂抹护肤品,用轻松地语气道:“你不是用得挺顺手么?没必要丢掉,我没那么小心眼。”她已经记不清第一次在他身上见到他前nv友的痕迹是什么时候了,总之,等她意识到的时候,她连她的名字都知道了。之前的每一次他都沉默以对,这一次他为什么破天荒的解释了呢。做贼心虚yu盖弥彰吗?
  她摆弄着那些瓶瓶罐罐,动作间透出一gu轻松闲适,一点也没有生闷气的样子。她的侧脸在暖hse的台灯下格外柔和,脸上细小的绒毛被镀上了一层浅金se的光晕,细腻无暇的肌肤柔润又富有光泽,看上去如剥了壳的j蛋般光滑。
  她明明和往常一样温婉又善解人意,气质是他最喜欢的温静安宁,可他却莫名地烦躁起来。
  “我倒是希望你小心眼些。”男人的声线低沉浑厚,在不大的卧室里响起。
  洛霖琛停下手中的动作,转过头来看着他。
  男人眸光沉沉地盯着她,黝黑的眸子中情绪翻涌,沉声质问:“其实我真的很想知道,我在你心中到底能占多大的分量。”
  他b她高大得多,就算坐在b她的椅子要矮的床上都b她高出了一截,这样一瞬不瞬居高临下地盯着她看,让她徒然感受到他久居高位所带来的几许压迫感。
  “为什么这么问呢?”她为了缓和凝滞的气氛,站起身走到他身旁和他一起坐在床上,侧头对上他黑沉的眼,声音柔和充满抚慰的意味:“是我哪里做得不够好?”
  她的话她细柔的嗓音反而让他内心翻滚的无名怒火更加汹涌,拱得他心口一阵阵灼烧般的疼,这gu火来得莫名但又像是早已被他一次次压在心里。
  “你做得很好,太好了,好到让我怀疑你到底有没有一点点在乎我。”话一旦出口,那gu怒火就像是找到了宣泄口,如泄洪的水流般蜂拥而出,“我们本该是最亲密的伴侣,但你上周病倒去医院还是今天我才从阿璨口中知道的。”hǎitǎngsんuщ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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