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鞋袜并不适合跑步,才小跑了一段,许昭昭便觉得脚后跟一阵疼痛,刚一分神,正好踩在石尖上,脚腕一扭,崴伤了脚。
    “小姐!”
    梅儿和许昭昭一块长大,即便她也怕秦谨言,但她心底更偏向许昭昭,她连忙起身想去扶。
    崴脚的痛并不好受,疼得许昭昭险些掉下泪来,她分神一看,估摸着又是肿了一大片。可是如今更要紧的是在城门未关之前走出城去,许昭昭咬紧牙关,没有慢下脚步,一瘸一拐地走向城门口。
    接应的三人都不禁暗下佩服,原先他们以为许姑娘在许阁老的爱护下长大,受了些伤大概就会心生退意,却没想到还是毅然决然地跑向城外。
    梅儿见她与小姐的距离甚远,而小姐如今崴了脚,城门也在慢慢关上,她跑去也不一定赶得上,便转了个方向,向着秦谨言哭求道:“公子,小姐真的只是去看看阁老,就放了小姐吧。”
    她知道秦谨言应该动怒了,可是她看不得小姐受着伤还往城外小跑,眼泪顿时冒了出来。
    旁边的林开也看到跪求在地上的梅儿,再看了一眼身边的主子,他在身后虽然看不到主子的神色,但却能看到男子的手指狠狠握成拳头,指缝间有些血色,手背上隐隐爆出青筋。
    虽然主子不说,但他也能看出其实秦谨言也并不好受。
    他也一甩衣袍,跟着一同跪了下来,求道:“主子,许姑娘只是一时和你置气。”
    可是少年不为所动,没有去看在他面前哭求的梅儿,面上笼罩着阴郁之气,似乎已经听不进任何话了,无声地看向还在执着往城外走的许昭昭。
    梅儿忽然心头一动,想起小姐今日交代给她的信,慌张地从袖中取出,头垂下,双手往高处递上,声音颤抖着说道:“这是小姐的信,小姐说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拿出来交给公子,奴、奴现在自作主张,交给公子。”
    秦谨言神色才终于有了些变化,眼眸垂下,看着梅儿递上的信笺,伸手接了过去。
    梅儿不知信笺上写了什么,但她料想看到小姐的亲笔信笺,怒火应会消下一些。
    少年修长的手指拆开了信笺,几眼看去,已将信中内容看了个大概。越看,面色愈沉,手指开始忍不住发颤,到最后竟生生撕碎几张薄纸。
    再次抬眸时,眼底生出了些血色,他再令道:“围着他们。”
    第95章 骗子 一直骗下去
    撕碎的纸花像是冬雪一般落下, 已成碎片的薄纸上还能依稀看到是小姐的字样,梅儿本以为秦谨言在看了小姐亲笔的信笺上,会念及旧情, 放小姐离开。
    毕竟她作为一个旁人都能看得出,两人之间有些事未说明白, 这封信笺说不定就能解开两人的误会。
    却没想到秦谨言更是怒了, 由怒生笑, 眼底却没有任何笑意。
    她慌忙去捡地上的纸花,想重新拼凑,看看能不能见到信上究竟写了什么, 她却发现无论她怎么努力,都拼凑不回去了。
    见梅儿向来大大咧咧的性子,哭得不成样,林开也没有再戏弄她的心思,跟着一起捡地上散落的碎片,可最后只能依稀拼凑出一些简单的字样。
    许昭昭崴伤了脚,但临城门已近,几乎是在城门前崴伤的,她看眼着城门将要关闭, 攥着衣裙,吃痛地对着守城的将领亮出许家的令牌, 道:“能否放我们出城?”
    关城门的士兵面面相觑,一边要他们大关城门不放人进出, 一边又要出城。
    随行的三人不由恳求道:“我们是许家的人, 正逢急事想要出城,麻烦通融一下。”
    跟着被关在城门内的还有一些小贩,他们趁着夜市打开, 进些货物,没想到也被关在城内,不由喊道:“放我们出去吧。”
    那些士兵见小贩手上没有证明身份的令牌,肃着脸不应允,然而许家作为前朝世家,还是有所听闻,便神色稍放,道:“请。”
    那些小贩见出不去,心中有着闷气,城门提前要关,也把他们关在其中,等了一会,见还未有放他们出去的迹象,只得先回去,等到明日晨光起,城门开,他们再找机会出去。
    许昭昭看士兵要放他们几人出去,心中大喜,顾不上脚腕间发疼,攥着衣裙,想忍痛先过了城门,却没想到后方的精兵脚步声愈近,带着兵甲撞出沉沉的声音。
    他们从后方而来,很快就包围住他们,神色一凛,守城的士兵自然知道是发生了事,最后一丝缝隙也掩上,城门就此大关。
    许昭昭没想到出了变故,微怔地看着森严的城门,城门高大暗色,正与黑夜中融为一体。
    “小姐,这是该怎么办?”
    接应的三人没有了法子,马车正在城门外停着,为了不引起注意,许家留下的一干人也在城门外,他们却是失职,没有把小姐从京城带出。
    而耳边却传来沉稳的脚步声,许昭昭兀地回头,正好见到身着墨袍的男子一步步走来,他再一抬手,冷冷地看着接应的三人,如同看向三个死物一般,道:“把这三人拿下。”
    “是。”
    那些士兵立刻拿着兵矛,一拥而上,刀架在接应三人的脖颈处,不让他们动弹。
    “阿谨!”
    许昭昭见形势突变,接应的三人皆被拿下,随之那些士兵的脚步声和兵甲相撞声越来越近,竟是将他们团团围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