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两人都在跪着,一个全身湿透,另一个却是安安稳稳地未受雨丝侵扰。
    “阁老,这……”
    梅儿正好端着两碗热汤想要偷偷给小姐,但刚好遇到了阁老,一时不知道该送还是不送,僵在了原地。
    “算了,让他们两个起来吧。”
    许阁老还是心软,板着脸看了几眼,又离开了。
    他倒也不是真的有意要罚他们,但总归是要给皇上一个面子。况且快到八月乡试,谨言这孩子还是收敛一些比较好。
    “公子,小姐,阁老让你们起来了。”
    梅儿手中端着冒着热气的汤水,喜上眉梢道。
    许昭昭睁开眼,却发觉腿下已经麻得没了知觉,险些歪倒下来,再看到少年,他面上失了血色,轻启唇,眼底正含着些笑意,准备说着什么,接着往后倒去。
    “秦谨言!”许昭昭心中一惊,急急抱紧少年,脸颊贴紧他的胸膛,才没让他倒在雨地中。
    近来,京城里的人都有所听闻,许阁老重罚才在秋猎中初绽锋芒的秦谨言,少年高烧不退,修养了近半个月。
    李铮正坐在酒楼中,手中捻起一杯茶水,心情颇好地抿下一口。听到秦谨言被罚时,他心底是痛快许多,想起那个桀骜不驯的少年如今病怏怏地躺在床上,不禁扬起眉尾。虽然他不知道在他帐内留下字条的是谁,但这个结果他是满意的。
    “三皇子。”身后女子头戴面纱,说道。
    才听到女子的声音,李铮便皱着眉头,面露不喜,放下手中的茶盏,道:“你说你通晓未来,能助我得到许姑娘,可说是真的?”
    苏袅应道:“三皇子,这几日不是已经验证了吗?”
    她借着能探知原书剧情的作用,知道秋猎过后的一段时间,北边蝗灾,数千亩良田被毁,甚是严重,真与她所言无二。
    “好,你可说说你有什么对策?”李铮姑且暂信苏袅之言,压下心中的厌恶说道。
    “半个月后便是乡试,正巧三皇子不喜的秦谨言会参加,正好在他乡试最后一日是秋日赏菊宴,听闻秦子轩准备对许昭昭下药,到时候秦谨言不在,殿下正好能.......”
    苏袅没有再说下去,在原书剧情中,秦子轩对许昭昭下药,险些轻薄于她,而自此许昭昭也落下了巨大的心理阴影,请求阁老离开京城,自此许昭昭便成了原书男主挥之不去的白月光。
    但她偏偏要许昭昭留下来,她要让许昭昭的形象在李铮面前破裂,为今之计便是先将李铮引过去,再让许昭昭在他面前彻底身败名裂。
    “那你现在做这些是有何条件?”李铮自然不会相信苏袅愿意白给这个信息,问道。
    “民女想要殿下娶我为侧妃,不求殿下的正妃之位,只想留在殿下身边。”女子的声音软了下来,几分柔弱地抹了抹眼角的泪水,很是卑微。
    戴了面纱,又好好化了妆容,苏袅倒也算是美人。这么抹泪,倒也满足了李铮的自尊心。他自信地扬眉,应道:“放心,本王会和母妃说的。”
    看来这个苏袅并不是没有可取之处,娶回去做个侧妃也不是不可。
    女子眼中划过一丝算计,低低弱弱应了一声,退了出去。
    众人都以为病重的秦谨言其实才不过休养了几日,就已捧着书卷在学习了。
    少年的手指纤长,微垂着眸,身后外披着大氅,执起笔来倒显得君子端方。
    恰好有片花瓣落至他的指侧,他的掌心纹路极淡,浅粉的花瓣衬得一双手长得极好。少年捻起花瓣,放于指尖,看了半晌,低低笑了一声。
    落花于指,本是古人诗中美好的画面。少年却是眸色晦涩,指腹微碾,将花瓣碾成碎末。破碎的花瓣散落与他的掌心中,倒是一点都没有掉落于外面。
    “阿谨,你身子怎么样了?”
    小姑娘清脆的声音响起,同时,一股淡淡的甜香也随之而来。
    秦谨言神情立即一转,似与平时无异。收紧掌心,神色抵于唇边轻咳几声,说道:“无事。”
    看他这样才病好不久,又开始看书,许昭昭不禁赞叹秦谨言真是自律性太高了 ,她的任务五应该不会太难。
    昨夜,许久没有提示音的系统终于又发声了:【任务五发布:助秦谨言考取乡试第一。】
    许昭昭倒是有些不明白,这考试她又不能干作弊之事,为什么还要助秦谨言?而且就目前秦谨言的学识,她倒不是很担心他考试之事。
    “阿谨,你说到时候会不会你做了官,骑个高马绕着京城一圈,而到时候你娘也能看到你的模样啊?”
    许昭昭支着下巴道,按目前秦谨言的勤奋程度,他应该很快就能摆脱被人欺负的困境。
    “我不知道。”
    少年手中的笔停了下来,抬头看着昭昭,眼神中透露一点迷茫。
    “我娘……我已经好久没有见过她了。”
    这还是秦谨言第一次提及他的家人,许昭昭也静了下来,眸光柔和地看向秦谨言,手握向他的手背,等着他继续道来。
    “我娘在我很小的时候就与秦朗不和,被秦朗囚于尼姑庵,我只能在限定的日子去见她。”少年的声音很缓慢,似乎在追忆着什么事。
    他的娘其实长得很好看,气质颇好,到了如今,似乎还有不少人知道他娘亲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