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皇祖母一定好起来。”
    又朝江王妃笑道:
    “孙女儿可不就是比孙子贴心,这丫头被赵家养得很好,回头出宫的时候我这些人参和几匹布料,你派人送去给赵老夫人。”
    “儿臣替母亲谢过母后。”
    江王妃连忙行礼。
    三人正说着话,就听到外面宫女的声音,是皇后过来了。
    “臣妾得知琅玥进宫,一刻也等不及,只好厚着脸皮来叨扰母后了。”
    皇后年逾四十,但保养得极好,身为一国之母,周身气场便是端庄大气、雍容华贵,对待家人时又不失亲近。
    江王妃和江月依又是起身行礼,江王妃虽然和皇后是妯娌,但这皇家的妯娌只能排在君臣之后,两人的关系也就是普通的君臣,并无太过亲近。
    面上客套寒暄过得去就行了。
    当然面上,皇后也一直说要把江月依当亲女儿,她自己是生了两个皇子,并无女儿。
    但她对江月依的态度绝对算得上亲如母女,一直说自己没有女儿福气,江月依就等同于她的女儿。
    “琅玥,还记得皇伯母吗?”
    从皇后进门时,江月依就一直低着头,看不清楚神情。
    只有她自己知道,手心被指甲戳的生疼,也只有这种疼,可是让她压制住眼中的杀意。
    皇后姓燕,出身燕国公府。
    燕鸿远,正是皇后的亲侄子!
    她前世被猪油蒙了心,放着亲生父母不喜欢,非要亲近一个带着目的接近自己的伯母。
    当初她与燕鸿远在众目睽睽之下从屋里走出来,可不就是受了皇后的指使。
    又或者说,没有皇后的命令,当时怎么会一个宫人都没有?这可是在皇宫!
    后来她被燕鸿远软禁,父王母妃多次提出要看她,都被皇后找了借口推脱。各大宫廷宴会,各种需要国公夫人出席的场合,都因为皇后轻飘飘一句身体不好,她死在燕国公府都没有人怀疑。
    再后来,江王府被贬,就更没有人会想起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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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月依摇了摇头,作出一副怯懦的样子。
    皇后眼中的笑意更深了些。
    她要的就是老实懦弱不敢反抗的人。
    “本宫瞧着琅玥身体也无大碍了,不如过两日就进宫和他两个堂哥一起读书吧,正巧本宫的嫡亲侄儿也在,比琅玥年长一岁。”
    不出三句,果然提起了燕鸿远。
    江王妃看了看自己女儿,便知小姑娘不愿意。她也不想让女儿进宫,分开这么多年年好不容易回家了又要进宫,再说了当她这多年白活的吗,真当她看不出来皇后的意思。
    便笑道:
    “说起这个,儿臣今日也是想来求母后一个恩典。依依刚回来,宫里的规矩之前也没学过,王爷说母后这儿的嬷嬷都是顶好儿的,便想请一位回去教导依依。”
    不等皇后说话,紧接着又道:
    “儿臣家里还有位庶女,再过两年也到了看人家的时候,不如就跟依依一起先学起来。”
    说来正巧,太后知道自己的身子一年不如一年,容慧是她进宫后认识的第一个小宫女,如今时光飞逝,容慧也从小宫女变成嬷嬷,。
    太后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容慧,正好江王妃提起,她也知道江王夫妇的品性,还有自己这个小孙女儿,看着便是通透的。容慧能待在琅玥身边,她便能彻底放心了。
    “容慧,你也是哀家身边的老人了,规矩也是挑不出毛病,去收拾一下,以后琅玥就是你的主子了,琅玥还小,凡事你要多替她考虑,别让别人欺负了她。”
    江月依还有三个月及笄,身为江亲王嫡女,及笄当日皇帝会册封她为一品郡主。
    虽然还没到时间,但她的封号是先帝爷在世就定好的,因此宫里的人都已经提前改口了。
    太后都这么说了,皇后也就不好再坚持,又说了会话,就灰溜溜走人了。
    皇后走后不久,太后面露惓色,江王妃也带着江月依告辞。
    两人坐上暖轿快到宫门时,竟然碰到了祈允和江王脸色沉沉走过来。
    祈允第一时间看到江月依,愣了一下,才看到旁边的江王妃。连忙停下脚步,微微弯腰拱手道:
    “祈允见过王妃娘娘。”
    江月依一直在出神想事情,轿子忽然停下来,冷不丁又听到祈允这句话,她下意识抬头望向祈允。
    一身墨色长袍,宽肩窄腰,身如劲松,面如冷玉。
    不过对上江月依的目光时,瞬间便有一丝不自然,又忽然想到什么,垂在两侧的手偷摸地扯了扯身上的衣裳,腰也挺得更直了些。
    目光有一瞬间的不自然,硬声道:
    “郡主,”
    他身为镇国大将军,官至一品,两人在品阶上同级,所以不用行礼。
    江月依却忽然从轿子上下来,提着裙子小跑到他面前才堪堪停下,目光亮晶晶的。
    朝他微微屈身,女儿家的声音软糯动听:
    “祈允哥哥,好久不见。”
    这声哥哥差点把祈允原地送走,僵硬地手脚都不知道放哪里好。
    “嗯,”
    话刚出口,祈允就恨不得给自己来一个大嘴巴子。
    昨天祈允一夜没睡好,满脑子都在想小姑娘怎么见到自己就躲呢?他看起来很凶?吓到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