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大约知道她忙什么去了,倒未急着走,在凉亭里站着吹吹风,问知乐:“喜欢周静吗?”
    知乐坦诚点点头,跟周静虽然见面次数屈指可数,但有些人就是这样,只要一两次,甚至一面之缘,就能喜欢和亲近起来。周静身上有种女孩儿特有的细腻温柔,又有姐姐般的温暖。
    “小静也很喜欢你,”沈明摘掉眼镜的双眼微微眯起,这让他的笑容少了几分商场上的精明,多了几分真诚:“知乐,拜托你帮我个忙。”
    “什么?”
    “以后在小静面前,多帮我美言几句。”
    “啊?”
    “必有重谢。”沈明弯起眼,又像只狐狸了。
    沈明顺手揉揉知乐的脑袋,揉的他云里雾里,而后走了。
    知乐抓了把头发,看看沈明离去的背影,又看看方木。
    方木没骨头一样的斜靠在栏杆上,说:“看出来了?沈明喜欢周静,追求多年了,可惜啊……”
    周静学生时代起受沈氏慈善资助,毕业后,便进入沈氏公司就职,一年内晋升为沈明首席助理。
    沈明情起何时无从得知,自他成年后,欲与沈家结亲之人如过江之鲫,沈程不在国内,所有明里暗里的“火力”于是全部朝向沈明轰炸。沈明烦不胜烦,宣称自己性|冷淡,无药可医,引起一片哗然。
    后来当然都知这只是借口,但沈明态度着实坚决,这么多年,虽投怀送抱者数不胜数,被迫相亲防不胜防,却从未传出真正绯闻,沈明始终洁身自好,坚如磐石。
    直到周静出现在沈明身边。
    沈明走哪儿带哪儿,哪天周静不在,沈明的笑容便莫名带上不爽的意味,叫人害怕。
    周静令沈明的性|冷淡借口不攻自破,然而几年下来,两人之间却一直没有实质进展。
    沈明早已改口,不再排斥结婚,说:“我随时可以结婚。”言下之意,只要对方愿意。
    周静的态度则是:“沈氏待我有恩,目前只想为沈氏尽绵薄之力,其他暂不考虑。”
    周静优秀出众,工作能力与为人处世有目共睹,私事公事两者进退得宜,拿捏得度,态度永远坦荡大方,不卑不亢。曾有的质疑与异样目光都自发退散,渐渐的,反而同情起沈明。
    看来老天终究还是公平的,天之骄子如沈明这般,也有不能得到的东西。
    “你想让周静当你嫂子吗?”
    嫂子?
    知乐点点头。
    知乐想了想,说:“小静姐,为什么不,喜欢沈大哥?”
    方木悠悠道:“不清楚。不过,如果一个女人对对方一点意思都没有,大概率会避而远之,而不是仍然愿意日日相对。真正的症结是什么,”方木耸耸肩:“外人就不清楚了。沈明这是病急乱投医,居然找你做帮手。”
    很明显方木对周静印象不错,对她与沈明两人的事乐见其成。
    “傻乎乎的家伙,自己的事都还没搞定。”
    知乐跟着耸耸肩,嘿嘿笑。嫂子,小静姐,挺好。
    “话说,小电影的事,还……,”刚刚周静在,不好详说,方木正想再问,帮忙详细分析一番,忽然发现一事,眉头现出疑惑。
    “他们怎么又比起来了?”
    跑道上。
    沈明离开后,秦越吹一声欢乐的口哨,也要离开,却被沈程拦住。
    “我们再来。”
    “还来?”
    沈程已驾马上了跑道。秦越只好紧随其后,开始两个人的比赛。
    结局在意料之中,沈程胜,秦越败。
    秦越摆手,气喘道:“看来你这几年在国外真没闲着。我认输,不来了不来了,真不来了。”
    孰料沈程却仍不松口,威逼利诱,逼着秦越再跑了几场,秦越场场落败。
    “再来!”沈程犹如阎罗,冷面道。
    “你到底要干嘛,我都认输了,虐杀手下败将有意思吗?”秦越气急败坏道。
    已近中午,烈日当空,阳光犹如燃烧的火焰炙烤着人间,秦越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快要虚脱,又被碾压几场后,终于反应过来,这比赛已跟结果无关,沈程分明存心虐他。
    秦越简直莫名其妙,咆哮道:“老子哪里得罪你了!”
    沈程亦是汗水淋漓,衣服已湿透,胸膛剧烈起伏,目光沉沉。
    “说啊你,总要让老子死个明白!”秦越吼道。
    “去问你家祖宗。”沈程冷冷道。
    沈程猛的扬鞭,啪一声,挥在秦越□□马臀上,马儿顿时冲了出去。
    “啊啊啊啊,祖宗啊……”秦越连声惨叫。
    方木左手搭在眉上,凝神观望赛场,微微蹙眉:“怎么回事儿,欺负人?”
    知乐右手搭在眉上,看不太明白场中在玩什么把戏,从他的角度,只能看见秦越已俨然不复最初上场时的志得意满与意气风发,此刻匍匐在马上,如逃命般狂奔,继而被沈程从后追上,然后再逃,再被追……
    “算了,懒得管他。继续说我们的。”
    方木转向知乐:“我问你,给你的东西都看完了吗?”
    知乐摇头。
    方木摸摸下巴,“看了多少。”
    知乐比了比。
    方木扬眉:“才这么点——怎么样,多少学到了点东西吧?”
    知乐本来已经把那天的事给忘了,经这么一提,复又想起来,毕竟没过几天。其中一些画面浮现在眼前,知乐耳朵不自觉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