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花懿欢长舒一口气。
    “你是小殿下吗?”
    旁边一个怯生生的嗓音传来,花懿欢定睛一瞧,只见一个唇红齿白的小孩子,眨着大眼睛将她望着,眼中闪着激动的光芒。
    这,得是她粉丝吧?
    是吧?
    花懿欢点头承认,“是我。”
    谁知她刚一承认,那小孩乍然变了脸,“就是她,兄弟们,给我上!”
    他话音刚落,自山中冒出七八个毛绒绒的小脑袋,俨然都是些半大的小孩子,只是目露凶光。
    花懿欢彻底惊呆,她再厉害,也没法以一敌八,只得飞速逃窜:
    “你们是不是认错人了!”
    要说刚才那个小山兄,她还有些印象,如今这一群毛孩子是哪儿来的啊!
    “若不是你始乱终弃,我家大人他,怎么会整日忧郁?”
    今天他们就要替他家大人,好好惩罚这个始乱终弃的女人。
    好家伙,花懿欢沉默了。
    这是情债,她没法辩。
    她有罪,她认,但她不能挨打。
    几个毛孩子的腿,竟然比那位小山兄得还要快,花懿欢实在跑不动。
    她按上冰玉镯子,“帮我,快!就现在!”
    她管不了那么多了,跑了这也挺远的,应当不会被发现。
    冰玉镯子散发出幽幽蓝色光晕,将她环绕,顷刻之间,她的视野骤然变得宽敞起来。
    宽阔而寂寥的海边,一轮弯月高高挂夜幕之中。
    一个白衣神君向海而坐,慢吞吞地给自己斟上一杯茶。
    茶香四溢,宛如世外桃源一般悠然自得。
    似乎是察觉到花懿欢的气息,他倏尔抬起视线,长睫之下,依旧是那双无比温和的,仿佛能包容一切的眸子。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她那便宜师尊——无妄君。
    他的笑容此刻在花懿欢眼中,刺目极了。
    看来这一切,从一开始,他都是知晓的?1?7
    第二十六章 纵容
    花懿欢慢慢朝他走过去。
    只听无妄君的嗓音中,似乎还带了点儿语重心长的意味:“为何要逃?”
    无妄君有些不解,他明明记得之前,她似乎也并没有表现出什么不情愿来。
    见她不答,无妄君没继续追问,只轻飘飘道,“你如今没了修为,人缘又这么不好,跑出去,不怕人家打你吗?”
    他说话,怎么这么讨厌啊!
    花懿欢别扭地移开视线,眼风不留神瞧见,不远处,小山兄和那一群毛孩子,不知何时结了盟,已经追赶上来。
    只是因为畏惧无妄君,而徘徊在周遭,虎视眈眈地将她望着,却不敢上前。
    花懿欢有些狐假虎威地又朝无妄君身侧悄悄挪了两下。
    眼神张狂极了,仿佛方才抱头逃窜的人不是她。
    无妄君察觉到她的小动作,几不可闻地勾起唇角,“想好了吗?”
    她一次能逃掉,难道次次都能如此侥幸吗?
    是挨打,还是在他身边苦修。
    花懿欢有些生气,余光瞄见他面前那杯斟好未动的茶,当即伸手一把拿过,一饮而尽,“侍奉就侍奉!”
    无妄君瞧着她这不逆之举,倒也不气,依旧是笑吟吟的模样。
    “味道如何?”
    “一般般吧。”花懿欢勉强道。
    试问上天入地,谁敢喝无妄君斟好的茶,还不怎么领情的模样,她花懿欢,怕是第一人了。
    她微叹,不就是扫个地,撞个钟,接个仙露,浇个花儿嘛,她没问题的。
    既然没有以前张狂的本事,她就认命。
    *
    翌日,无妄君是被一阵不大不小地响动吵醒的。
    甫一推开门,便瞧见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他有些无奈地问,“何事?”
    在一十三天的时候,花懿欢就发现他起得晚。
    当即猜测他是不是爱赖床,为了叫他不痛快,她还特意起个大早,在他院中扫洒。
    果不其然,他一大把年纪,竟然真的有爱睡懒觉的毛病!
    这传出去谁信啊。
    “弟子来拜见师尊呀。”
    少女一袭水绿色纱裙,宛如活跃在山间的精灵一般,泛着微桃色的双颊,此刻无辜非常。
    无妄君也不点破她这鬼心思。
    “师门之中,并无这般规矩。”他温声道。
    言下之意就是,老子要睡懒觉,莫来打扰老子。
    花懿欢听懂了,但会装作听不懂,她暗戳戳地想——
    明日还敢。
    无妄君十分体贴地给出建议,“你若睡不着,可去那林中练练剑术。”
    花懿欢,“……”
    我谢谢您。
    提到剑术,花懿欢忽然想起,似乎他的流光剑还在自己这里。
    当即道,“您要拿回您的剑吗?”
    无妄君微微一顿,大方道,“不必,你拿着用罢。”
    这流光剑在传闻中,不是他的爱剑吗,如今就这般大方地让她继续拿着?
    看来传闻要不是不准,要不就是。
    小流光,你失宠了啊。
    流光剑在芥子空间中敢怒不敢言。
    这段插曲一出,无妄君也没有再睡回笼觉的心思,他坐于院中的禅坐,闭眼吐纳。
    花懿欢一瞧,也去他旁边的垫子上跪好,她昨夜听大师兄的话,便知晓,师尊是一座会行走的灵气宝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