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滞而刻板的笑容。
    似是渐渐扭曲。
    “爱丽丝公主?”
    僵硬的脸庞陡然消失,公爵夫人略显担忧地看着她。
    爱丽丝眨眼:“嗯?”
    “爱丽丝公主不舒服吗?”
    “没有呢。”
    爱丽丝目光落在公爵夫人微微颤抖的手掌,又收了回来,她走上前,轻轻搀扶着公爵夫人,才发现——
    公爵夫人整个人都在抖。
    公主湛蓝色的眼眸微弯:“不过,看起来您今天身体不怎么舒服,我知道一家剧场,里面的话剧很新奇,请你放松一下,好吗?”
    公爵夫人想要挣开爱丽丝,但她本就是强撑着,身体早就没了力气。
    ——这间屋子,腐蚀了人们所有的勇气,而滴滴答答的指针时犹如古老的禁术,将他们困在这里,徒留无尽的恐惧将人湮灭。
    她从嗓子里发出尖锐声线:“不——”
    “我就要在这间屋子!”
    爱丽丝松开她,失望耸肩:“那没办法了呢,我预定的话剧要开演了,只好独自欣赏了。”
    怪物停下吃糖的动作,注视着她。
    公主:“……哦,还要和我的少年一起。”
    怪物心满意足地低头吃糖。
    爱丽丝:“……”
    在她要告别公爵夫人的时候,巴伦忽然跪了下来,哀求地望着爱丽丝。
    已经很不对了。
    这是个阴谋。
    这家钟表店,巴伦引她来的钟表店。
    里面藏着另一头怪物。
    爱丽丝看向还在吃糖的怪物……
    吃糖该不会真的会变笨吧?
    她没有理会巴伦,拎着裙摆,拉着怪物加快脚步要走出钟表店。
    门已经锁上了。
    爱丽丝拉了两下就放弃了。
    反正被哪个怪物抓都是一样的,最坏不过死亡。
    她看向门外,隐约能窥探到两个人影,其中一个还很是熟悉——
    是莉莉娅。
    莉莉娅在阿芙拉的帮助下没有被教廷抓到,但也被阿芙拉威胁——
    需要她的血液。
    这是一个很荒谬的要求。
    尤其对方还是一个巫女。
    一个会各种邪术的巫女,谁知道阿芙拉会拿她的血液做什么!
    但莉莉娅根本没有拒绝的能力。
    所以,在大王子结束发言后,她虽然跟着赫尔斯回到了三王子府邸,但转瞬之间,又来到了这家钟表店。
    阿芙拉没有给她解释。
    在爱丽丝进入钟表店以后。
    锋利冰冷的小刀划开了莉莉娅的肌肤,鲜红的血液沿着肌肤纹理流淌而下,形成了巨大而恐怖,又无法用语言描述的阵法。
    莉莉娅想到上一次。
    上一次阿芙拉与她交换杀人,让她去杀爱丽丝——
    这一次依旧是爱丽丝。
    到底是为什么?
    怎么偏偏是她?
    是巧合吗?
    手腕又是一痛,莉莉娅不停地后退,想要挣扎开:“住手!我会死的!我是三王子妃!你不能杀了我!”
    阿芙拉依旧穿着宽大的白色斗篷,兜帽遮住她大半张脸。
    她轻轻说:
    “不要担心,你不会死的。”
    巫女念了个咒语。
    莉莉娅的伤口彻底愈合,在阿芙拉放开她的那一刻就快速逃跑。
    大概是没了利用价值,所以阿芙拉根本没有分给她一个眼神。
    等跑远了,莉莉娅回头望,牙齿都在发颤。
    钟表店已经全部被阵法包裹,那一块仿佛与世隔绝了般,被黑雾笼罩,宛如怨气缭绕在其中,涌出无数恶灵要将其吞没。
    ……
    明明不是整点,但所有钟表却整齐划一的发出沉闷钟声,汇聚在一起,像是敲响的丧钟。
    公爵夫人已经忍不住放声尖叫,与钟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更为刺耳的声音。
    爱丽丝看向巴伦。
    他还麻木地跪在地上,脊椎诡异地弯曲,影子几乎缩成一团,仿佛施了法术,变成了块石头,僵硬在原地。
    公主叹息:“这么爱利用别人的善良吗?”
    巴伦嗓子里发出几声不成型的吼叫,像是要说什么话语。
    但最终什么也没说。
    便被暗红色的触手穿透了胸腔,眼神呆滞无神。
    他死了。
    却没有流出一滴血液。
    爱丽丝看向少年,微微笑了:“这是什么?”
    怪物小心地护着糖:“是触手。”
    顿了顿,又说:“好神奇啊。”
    与公主惊叹时的语气一模一样。
    爱丽丝:“……”
    虽然话语略显俏皮。
    但怪物琥珀色的瞳孔泛着森森寒意,以及滔天怒火。
    还有一丝不解——
    这么简单的咒语,为什么祂到现在才注意到?
    爱丽丝饶有兴趣地观察着怪物的神色,又看到无数触手编织成笼,将她罩在其中。
    “?”
    怪物在爱丽丝疑惑的目光中,给出了个解释:“我想,这些触手是来保护你的。”
    然而,下一秒。
    异变陡生。
    秒针转动的音色越来越大,好像眼前也浮现出了巨大的钟表,表盘上刻着诡异又恐怖的怪物形象,在秒针转过后,仿佛活了过来,张牙舞爪的,睁着可怖而巨大的眼球,蠕动着爬向爱丽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