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子京:“我不懂。你怎么知道他们分手啦?而且你怎么回来还认识秦黛了?咱们和人家不熟吧?高二加高三半学期也没什么接触。”
    “碰巧遇上的,”谢斯白将手机还给了应爽,用谁的号都“暂时无法接通”,他算是明白了,故意躲着他的联系呢,他表情淡淡,起身给自己倒了杯清茶,“同学一场,还不让我和人家说句话了?”
    贾子京愣了一下,说就说呗,也没拦着不让啊:“你凶什么。”
    谢斯白:“……”
    应爽:“……”
    一餐饭吃完,应爽回酒店准备拿行李。谢斯白与贾子京跟着一道儿,送他去机场。
    “你真要多待几天?”应爽推着行李箱走在最前,话是问的谢斯白。
    “嗯。”谢斯白应。
    “行吧,那我先回了。”应爽觑他一眼,调侃了句,“你别是乐不思蜀了吧?”
    贾子京:“这叫少小离家老大回,一片冰心在玉壶。没有乐不思蜀,只有落叶归根!”
    “……”
    应爽诚恳建议:“有时间我送你几本书读读吧。”
    车上放着司机提前买好的咖啡,谢斯白喝了几口,掌心把玩着手机,不时看一眼,确认了好几次,是不是真的关掉了静音模式。
    没任何动静。
    车窗外,满树的樱花盛开,不断倒退离开他的视野。
    司机按应爽的习惯,打开了车载广播。
    不知道什么频道,一道低沉的男声,朗读着一首诗:
    波斯人的和阿里奥斯托的玫瑰/
    永远都是独处不群的玫瑰/
    永远都是玫瑰中的玫瑰的玫瑰/
    柏拉图式的初绽之花/
    我不赞颂的热烈而盲目的玫瑰/
    可望而不可即的玫瑰/
    谢斯白目光落在窗外,又想起那条撇清一切的短信。
    浮现在脑海的画面,却是一张在哭的,揪着他衬衫衣袖不放的,会主动来吻他的一张脸。
    可望而不可即的玫瑰。
    他降下一点车窗,任风吹进来。
    应爽这时问:“你真不回?别人不说,谢老爷子没催?苑溪没粘着你?“
    谢斯白还是望着窗外,风吹进来一片白色樱花瓣,不偏不倚,落入他右手掌心。
    他收紧手指,连通那瓣花,声音淡淡:“再说。”
    第15章 琥珀拾芥I 被人甩了
    三月下旬, 秦黛回到安北市。
    空气中还残存着未尽的料峭寒意,她上飞机前穿得单薄,所以迎面被这风一吹, 不禁打了个颤。
    从廊桥出来,拿好行李, 才去了趟卫生间。
    低头从包里找到盒买了没多久的创可贴,撕掉脖颈上原来的那只,换了个新的。
    秦黛对着镜子看了会儿, 这东西, 出现在脖子上, 怎么看都只是欲盖弥彰,谁都知道怎么回事。
    她低低呼了口气, 给手机开机,微信里新消息不停进来, 她却先点进拨号和短信栏看了好久, 安安静静。
    拉黑删除后,连蛛丝马迹都不剩了。
    回家的路上收到了秦海国发来的好几条微信, 长篇大论, 甚至还夹杂着不知道从哪个短视频APP上,下载的“过来人”、“专家”倾情讲授的养儿防老系列,年轻人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讲座”。
    头都开始痛,只好暂时忽略, 和施秋与向昭然在群里说了声已经平安到达, 摁灭屏幕,专心看车窗外倒退的风景。
    到家后,点了餐慢吞吞吃完,练了三小时《春思》中对她而言最难的片段, 这才去休息放松。
    手机上除了和向昭然施秋的三人小群,还有工作上的一些消息外,再没有别的消息。
    她盘腿坐在靠窗边的地板上。
    窗明几净,天际逐渐逼近黄昏,云层绯红,红日在高楼大厦之上逐渐沉没。
    秦黛发了会儿呆,举着手机拍了一张。
    安北的落日,有种恢宏壮观的暮色将至感,连云都很高。和津南的是完全不同的两种风格。
    她低头看了眼左手掌心,莫名想起那个人。
    想起他那时,低头在她手掌心写他的名字。
    秦黛晃了晃脑袋,起身抽了张纸巾,擦掉额角的汗。
    难不成以后,每一场日落都要想起谢斯白么。
    她深呼吸了几次。
    所谓crush,都应该在没有结果的浪漫中画上句号。
    所以,她就当是,看了一场最好的日落。
    现在,是该等待第二天的朝阳了。
    次日一早,秦黛就回了舞团。
    提前结束休假,周从芳也没有多说什么,《春思》联排在即,还有下个月的经典舞剧再巡演,整个团都忙碌起来。
    秦黛在之前,把周从芳发给她的,楚予诺的舞蹈视频看了许多遍,这天又在练功房,亲眼观看过近距离的表演,她不得不承认,楚予诺在跳舞时,脸上的表情和情绪表达是真的具有强感染力,她的确有差距。
    训练到晚九点,她才离开。向昭然打电话来,同样996结束的社畜累得丧失做饭动力,在外卖软件上点好了餐,地址直接选了秦黛家。
    开车过来时还带了两瓶梅子酒。
    秦黛现在看见酒就犯怵,都快PTSD了,连瓶子上的酒字都不敢多瞧一眼,向昭然去拿酒杯,就说:“我不喝,别拿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