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宣确实从没见过成岩满脸通红的样子,他抽着烟不作声,饶有兴致地旁观。
    江暮平最初给他的印象是情绪很淡,喜怒不形于色,他看上去没有那么喜欢成岩,甚至给贺宣造成两人婚姻不睦的错觉。
    眼下看来,这人只是习惯隐藏情绪,性格从容稳重,但行动力和占有欲都挺强。
    江暮平的手搭在成岩的腰上,视线往贺宣的方向瞥了一眼。他的另一只手扶住了成岩泛红的后颈,目光停在贺宣的方向,漫不经心道:“对自己的先生做这种事,算犯规吗。”
    贺宣痞痞地一笑:“不算。”
    他们没有久留,也不可能真的大白天去喝酒,跑出来只是为了躲家里的那些三姑六婆。中午的时候,姨妈就打电话喊他们吃饭了。
    贺宣说到做到,夜幕降临之际,直接开车来成岩家里接他们。他穿了件皮夹克,坐在黑色的越野车里,一出场就很拉风,吸引了众多村民前来围观。
    江暮平戴了一副眼镜,气质实在斯文,贺宣坐在车里,一条胳膊倚着窗沿,对江暮平说:“江老师,有没有隐形眼镜?有条件就换个,酒吧人多,乱得很,你这种模样的容易被人吃豆腐,到时候眼镜都能给你弄没。”
    成岩打开车门坐进去,皱眉道:“你要带我们去哪个酒吧?不正经的我们不去。”
    贺宣笑笑:“哪个酒吧是正经的?不都是猎艳的场所么?”
    江暮平也坐了进来,跟成岩一起坐在后座,他说:“没有隐形眼镜,去酒吧喝酒吗?我不会喝酒。”
    “没事,让他们给你调度数低的。”贺宣看了眼后视镜,“没隐形眼镜就这样吧。”
    “我们去酒庄吧。”成岩担心江暮平真被吃豆腐,扒着椅背对贺宣说。
    贺宣发动车子,说:“没你那么讲究,就酒吧,凑合喝吧。”
    “看来你天天混迹那种地方,这事向同学知道吗?”
    贺宣眼神不明地瞥了一眼后视镜,没作声,“轰”的一声一脚油门踩下去,越野车飞驰在乡间的道路上。
    到了酒吧,成岩才知道贺宣刚才是在唬他,他们来的是个清吧,虽然人也很多,但环境比酒吧安静。
    不过就像贺宣说的那样,酒吧就是个猎艳的场所,再安静的酒吧也是。区别只在于猎艳的环境一个比较热烈,一个比较恬淡。
    酒吧老板是贺宣的朋友,一见贺宣,便很热情地过来招呼。
    “带了新朋友?”老板看了看成岩和江暮平,“挺久没来了,还以为你戒酒了。”
    贺宣说:“帮我这位戴眼镜的朋友调杯度数低的。”他看了眼成岩,“你要喝什么,自己点。”
    成岩让老板稍等片刻,自己先跟江暮平介绍了几款度数低的鸡尾酒,江暮平挑了个名字最好听的。
    老板冲成岩笑了笑:“行家啊。”
    成岩自己点了款比较烈的。
    大年初一的酒吧生意还是很红火,台上有人在弹吉他唱民谣,成岩靠到江暮平身边,又想炫一炫夫,低声问:“教授,你会不会弹吉他?”
    江暮平侧眸看了他一眼,低笑一声:“我看上去像是十八般乐器样样精通么。”
    成岩煞有介事地点点头:“像。”
    “不会弹吉他。”江暮平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弦乐器只会大提琴。”
    这就更性感了,一种散发着知性的性感。
    “你还会拉大提琴…”成岩喝了点烈酒就懒洋洋的,上半身倚在江暮平的胳膊上,身体很软,又有些发烫。酒吧里温度高,他们都脱了外套,只穿了一件单衣,成岩的体温透过薄薄的布料传过来,让江暮平的皮肤也逐渐升温。
    江暮平这斯文禁欲的模样出现在酒吧里,确实是众多人眼中的猎物天菜,有不少人想来找他搭讪,看到他身上靠着个唇红齿白的帅哥又默默退下了。
    成岩也早就发现了周围虎视眈眈的目光,红着脸凑到江暮平面前,小心翼翼地摘掉他脸上的眼镜。
    江暮平闭了闭眼睛,又缓缓睁开,轻笑道:“干什么。”
    “别戴眼镜了,”成岩把江暮平的眼镜戴在自己脸上,“戴着祸害人。”
    第53章
    虽然酒吧里的灯光比较昏暗,?但成岩就在江暮平的眼前,这么近的距离江暮平不至于看不清他的脸。
    成岩长了一双多情的眼睛,即使戴上眼镜,?他看人时的眼神还是自带风情。眼镜在成岩的脸上更像是装饰品,?戴上眼镜的他有种轻佻的精英感,?还隐隐流露出几分浪荡之气。
    成岩说江暮平戴着眼镜祸害人,?江暮平倒是觉得他更能祸害人一点。
    没几秒成岩就把眼镜摘了下来,用力地眨了眨眼睛,“有点晕…”
    “教授,你眼睛多少度?”成岩问江暮平。
    “左眼525,?右眼500。”江暮平给了个挺精确的数字。
    成岩一笑:“难怪,?我戴着什么都看不清。不过你不戴眼镜,真看不出有五百度。”
    成岩把眼镜重新给江暮平戴上,喃喃道:“可惜了,没把那副有眼镜链的带过来。”
    他转头,?向调酒师报了个酒名。
    挺贵的一款酒,?调酒师看了眼贺宣,?笑道:“今天这账记贺老师账上是不是?”
    贺宣点了下头。
    江暮平的酒度数很低,?他喝得很慢,动作斯文,坐姿挺拔,?看上去太过端庄,?与酒吧慵懒暧昧的氛围有些不搭调。也许是他的气质与这里的气氛格格不入,所以才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