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璟其实很看不惯她这佯装轻浮的样子,然也不知如何拒绝,只得侧过头去“胡说八道。”
    就如小皇帝所说,谢春秋自昨日起便十分荡漾,且飘飘然,她看着兰璟这强自镇定的样子,玩心顿起,那手中折扇挑上他的下巴。
    她比兰璟身量自然矮上一些,是以那把扇子只堪堪抵在兰璟的下颌,这幅场景在别人看来必然十分怪异。
    然而在谢春秋看来,兰璟生的长眉秀目,好似画中之人,然而即便是画,也要画出神韵的才算是好画,不然全做木头美人全无意趣。
    兰璟被她色胆包天的拿扇子调戏,一点点细微的神情变化都使得这幅画生动起来,此时他侧过头去,神情间似有躲闪,眉头轻轻皱起来“你这时候胆子到是很大。”
    他虽觉她妄为,但见谢春秋玩的开心,只好由她胡闹去。
    谢春秋没留意看的失了神“兰太傅这么着,实在令本王想要……”
    她话没有出口,放下手中的扇子,鬼使神差的踮脚揽住他的脖子,将自己的唇贴上了他的。
    兰璟怀中的荷花有淡淡香气萦绕在两人之间。
    接着她觉得触感不错,又啄了一下。
    这触感的确不错,不枉自己想了这么多年。
    等她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之后,趁着兰璟还在原地愣着,再一次逃之夭夭。
    她气喘吁吁的逃回自己的院子,谢春秋将脸整个浸到了盆里,片刻之后抬起头来,明白自己玩大了。
    她坐在妆台前,扳着自己的脸左看又看,安慰着自己,诚然兰璟长得好,然而被自己亲一下,应该也不算亏吧。
    第二天,谢春秋经过一晚上的深思熟虑,觉得去给兰璟赔礼道歉,然而却扑了空。
    接下来的几日,谢春秋却始终未曾见过兰璟,好比眼下,小皇帝一时兴起在山庄里赐宴,兰璟依旧不在。
    当地官员为了讨好皇上,将他们一行安排在山上一个避暑山庄,雅致怡人,满席上觥筹交错,丝竹歌舞不歇,谢春秋却只剩心不在焉。
    皇上也注意到了她这几日的失魂落魄,询问之下却被谢春秋搪塞过去,谢春秋默默心虚,不知皇上若知道自己轻薄了兰璟,脸色该会是何等的好看。
    她看着本该兰璟坐着的右侧首位,心中有些空落落的郁闷。
    她知道兰璟大概是奉了皇命暗地里做事去了,却还是不免疑心兰璟是否真的生了自己的气,又不禁责怪起自己来,那天怎么就鬼使神差做了那档子事,他生气也是在所难免的,她下定决心,若是兰璟回来,自己便去负荆请罪,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只要他能消气。
    她估摸着自己眼下在兰璟心中,和那些登徒子也差不许多,也不知日后该如何相对,她心中惆怅,不免多喝了几杯。
    之后借口身体不适,提前离席。
    山庄的花园里,谢春秋靠在栏杆上,感受着湖面上的风拂面而来,带着些许香气,忽然感到身后有人接近,于是猝然回首,在看到那个人后,霎时间心如擂鼓。
    那人双手撑在栏杆上,将她整个人圈在怀中,低下头来,一双寒星似的眼看向她的,低低的问了一句“还跑吗?”
    作者有话要说:那些年小谢干过的混账事。
    (灯谜是百度的)
    第三十章
    兰璟在她身后,双臂牢牢的圈住她,嗓音低沉略带沙哑,依旧是那身熟悉的白衣,还是那副远山映水似的眉眼,只不过失了淡然,眸子里蕴着浓重情愫,像是雷雨之前的夜空。
    他身上淡淡的香气和空气中微甜的花香混在一起,谢春秋觉得自己醉意又深了一重。
    她眨眨眼睛,清了清嗓子,很是尴尬的寒暄:“那个,兰太傅啊,多日不见,尚安好否?”一边说一边向后蹭,企图脱离兰璟的禁锢,然而她本就靠着栏杆,再向后,就真要掉进池子里去了。
    “不好。”兰璟回答的很是直白。
    一见她这幅闪躲的样子,索性揽住她的腰,将人往怀里带了一带“别躲了,躲不掉的,就算你真躲到池子里,我也陪你跳下去。”
    他话里这样说,心中却不由得想这人的腰身也过于纤细,容王府的厨子手艺那么高,怎么就没把这人养胖一点呢?
    谢春秋破天荒的红了耳根,她结结巴巴的道:“我……我没想跑,你,不必如此。”
    “我愿意如此。”
    谢春秋环顾四周,杳无人迹,在心中重重叹了口气,今日既然都落到人家手里了,便就此认了吧,原本也是要负荆请罪的,虽然这般实在有些不合时宜。
    她酝酿片刻,说出的话还是一样的干巴巴“那天的事情,我和你道歉,是我冒犯,冒犯得很,你想怎样都可以,就是……”
    她想请兰璟别不理她,可又觉得自己这话太过可笑,她做出如此行径,怎样叫兰璟待她如初,可若真的因此陌路,她心中总归是有些不甘心的,便忍不住为自己找些借口“别以为我不知道,那日在水中,你不是也……就当我们扯平了还不行么。”
    那日她被一个浪头拍晕,最后的记忆便是有人为她渡气,如果不是碰着了水鬼,那便是兰璟无疑。
    兰璟的脸色忽然沉了下来“然后呢,说自己不过一时鬼迷心窍,谢春秋,你把我当做什么了?”
    兰璟不去理会她的辩解,更不同她争论自己那是为了救她却被倒打一耙,他手中用力,将人锁的更死“在你眼中,我是否就像那些人一般,随随便便就可以拿来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