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保安们却早早地将门关起来,寸步不让地站在原地,一声不响。
    裴星遥冷冽的声音再一次响起:“请勿做贼心虚。”
    闹事的人们先是一静,随即又大声嚷起来:“什么做贼心虚?你胡说八道什么?告你侵犯名誉啊!”
    “都闭嘴吧。”姜总经理挨个劝阻着,安抚着,满脸都是心累。“麻烦您跟您的团队回去坐好,警方不会让罪犯逃脱,也不会诬赖谁。麻烦你们想清楚,等玄管局的巡察们来了,检查过了,你们那是清清白白、身正不怕影子斜。现在强行走了,就是做贼心虚,到时候巡察找上门去,传讯到警局做笔录,事情更大条,新闻闹得更大,更不好收拾。”
    不远处也有人嘲讽道:“不就是个刚演了部大热剧的男演员吗?说得跟天王似的。人家杜总几千亿的身价,不比你们一个小生金贵?满屋子的大导、影帝影后都没说什么,你们闹什么?真是糊咖作妖多,上赶着给自己加嫌疑,一点公关意识都没有!”
    艺人跟团队都被骂得不敢作声,只能恨恨地回到会场里,找了位置坐着。
    会场高达十米,上边一个巨大的水晶吊灯,平时里无比的璀璨,映出满地的珠光宝气、衣香鬓影、觥筹交错。连虚假的欢声笑语,都像能染上几分真挚似的。
    可是此刻,依旧是白光洒下,却像一层沉沉的枷锁,不知道预备扣住谁。
    满地的宾客们都不敢作声,只在相互窃窃私语着,看着会场的某个角落。
    那里,裴星遥摘了领带,沉着脸将殷其雷反手绑住了。杜晚晚就坐在旁边,手里还举着那个高脚杯,吃惊地看着身边的中年男人。
    “孟叔叔,你怎么会在这里?”
    “孟家也有影视方面的投资,我今天过来看看,预备来了就走的。”孟潜一身黑色燕尾服,戴着领结,满身的温文尔雅,只是脸上略带病容。
    他用手帕掩口,低低地咳了两声,才回头说:“没想到,发现你也在。我刚想过来打招呼,就看到这个人,他往杯子里放了什么,居然拿给你喝。这真是……实在是太过分了!晚晚,你没事吧?”
    “没事。”杜晚晚微笑着,心里有些玩味。
    瞧瞧,她钓出了什么?
    她缓缓地说:“孟叔叔,幸亏你来得及时。”
    孟潜颇为无奈地笑了一下,微微地叹了口气,那脸色仿佛在说:他也知道自己出现得太恰好了。
    适当得,好像这什么男人是为他准备,他叫人先对她下手,再出来英雄救美,博取美人芳心。
    如此的居心叵测。
    “孟叔叔,你想多啦。”杜晚晚笑眯眯地劝着,“我只是觉得,这种纸醉金迷的场合,不适合你。以及,您身体不好,下次遇到这种状况就不要出手了,万一伤着你,我怎么跟我妈妈交代呢?”
    孟潜看着静立在旁边的裴星遥,苦笑道:“唉,是我多此一举了。”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杜晚晚分明就是设了个圈套,引蛇出洞而已。
    她故意支开助理,让姜总经理也离开,只是为了制造一个独处的机会,让殷其雷靠近而已。实际上,裴星遥跟姜总经理都在暗处等着,否则,裴星遥不会那么及时地出手阻拦,酒店的保安也不会早就准备好,一声令下,马上关闭会场的门。
    这么说来,杜晚晚确实跟殷其雷发生了过节,觉得殷其雷要对她下手,所以抓了个正着。
    可是……众人面面相觑,心中疑惑不已,
    殷其雷怎么回事?蛇精病发作了?否则的话,好端端的为什么对杜晚晚下手?他不知道杜晚晚什么身份吗?圈子里不是最讲究尊卑,人家大金主说你两句,怎么了?正确的做法不是哄金主开心,争取下次合作吗?
    金主说你两句,你就想报复?这报复心,以后谁还敢跟你合作?
    而且……当众在水里下东西,这是嫌杜晚晚抓不住正着,缺少证据吗?
    这么着急把自己送进监狱?
    “他……是不是疯了?”有人小声问,“喝多了?”
    “不正常啊,除了被踹了一脚惨叫一声之后,什么话都不说了,这别是被人下降头了吧?还是突然发病?”
    所有人都在看着跌坐在地上、被反绑着双手的殷其雷,他却满脸茫然,一双眼睛失神地看着前方,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一直到十多分钟后,保安说玄管局的巡察来了,他的眼睛才略动了一下。
    “巡察同志,这边请。”姜总经理带着人往杜晚晚身边走,“我们怀疑他要对我们杜总下违禁符咒,请您检查一下。”
    江城市玄管局就在附近,因为在场的人身份、影响都十分大,所以玄管局很重视,派来的是刑侦队大队长钟疏随。他处理玄学类刑侦案件的经验极其丰富,掏出一张检验符咒贴在手上,戴上手套抚摸了一下高脚杯的杯沿,水里立刻嗡的一下,出现了一个绿色的符文,又眨眼消失了。
    “‘听话符’……”旁边的巡察脸色凝重,也戴上手套,贴了另一个符咒,拍向殷其雷。一掌之下,相同的另一个符咒符文从殷其雷身上透出,被巡察敏捷地抓住,塞进了特殊的证物袋里。
    “老大,蛊惑符。”
    “行了,事情很清楚了,这家伙被人下了蛊惑符,所以在水里下了‘听话符’,准备给杜总喝。”钟疏随下令,“给在场的人挨个做检查,做笔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