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桥跟她挥挥手,准备进去。
    走两步又停下,转过头对她道:“我的微信和手机号都没变,记得找我呀。”
    就眼见着徐意的表情越发尴尬,还有点愣住的意思。
    乔桥看得有点懵。
    难道是她太热情了?
    不知道该再说些什么,乔桥低下头摸了博鼻子,扯了扯围巾,转身准备离开。 *
    一转身,一抬头,路亦行就站在离她一米远的地方,正颔首看着她。
    猝不及防一对视,乔桥愣了一下。
    想了想,还是和他打个招呼:“路大律师,早啊,明天法庭上手下留情。”
    大概是没想到她会这么打招呼,路亦行眼神微微闪烁,朝着她点点头:“早。”
    擦肩而过时,乔桥好像听见他很小声很小声说了句:“别担心。”
    她没听真切,甚至怀疑是自己的幻觉。
    下意识想确认,转过身去看——
    路亦行已经走到徐意身边,他微微颔首,侧脸看上去比平时柔和。
    而徐意正仰着头看他,目光崇拜,嘴角含笑,看起来俩人相配得不得了,一副郎才女貌两情相悦的画面。
    原来她在等的情哥哥,是他。
    乔桥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忽然就感觉心脏那一块,酸酸麻麻的。
    她想转过身不去看,脚下却动不了。
    视线里,路亦行和徐意已经并肩而行,往小区外面走了。
    他们看起来,就连背影都好配。
    脑海里忽然飞快地闪过些什么,她想抓住,却根本抓不住。
    那些东西飞快地在她脑海里盘旋,却没具体化,只是不断地闪烁、闪烁。
    太阳穴一阵疼痛,一阵眩晕感袭来,乔桥立即双手抱着膝盖蹲了下去。
    再不蹲下去,她感觉自己要晕倒了。
    胸口不断起伏着,好像就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雪花落在她身上,清清冷冷。
    假期的小区里,人烟极少,天与地之中,一片苍白。
    她从没觉得自己这么孤单过。
    为什么,会有这么奇怪的反应?
    她不太能接受自己这样,缓了缓心神,飞快地从地上起身跑回家,仰头喝了两大杯温水,那颗焦躁不安的心才慢慢平静了一点。
    徐意也是趁着元旦放假才来的鹤呈,今天是元旦假期最后一天,一大早就等在这里,是因为路亦行今天要送她去车站。
    他们并肩而行,徐意步子小,路亦行就配合着放慢了步伐。
    “你过年的时候会回西和吗?”徐意问这话的时候侧过头去看路亦行,嘴角带了微微的笑,“奶奶可想你了,如果不太忙的话,还是回来看看吧。”
    “嗯,应该会回去的,谢谢你照顾她。”路亦行低头看了眼腕表,“你等一下,我去把车开过来。”
    原本,徐意说想和他一起坐地铁过去,因为西和市没有地铁,她说好久没坐过,有点怀念。
    路亦行没应。
    车上路亦行开了空调,暖风吹着,舒适又让人犯懒。
    路亦行专心开着车,似乎没什么想说话的意思。
    徐意不露声色地偷看他,想和他说些话。
    踌躇半晌,路亦行等红绿灯的时候,她总算开了口:“你和乔桥住一个小区呀?”
    路亦行听见这话就从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倒也大大方方回应:“ * 嗯。”
    徐意勉强挤了个笑,“之前不是住在和安嘉苑的吗,怎么突然搬家了?”
    是因为她,才搬到这里来的吗?
    你还是忘不了她,一见到她,就忍不住喜欢,对吗?
    “太多人去骚扰了,”路亦行语气淡淡的,看不出什么情绪,“事先不知道她也在这个小区。”
    “好吧。”徐意微微低着头,揪着胸前的安全带把玩,“亦行哥哥,你跟她,不是一路人的。”
    绿灯亮起,路亦行启动车子往前,声音很低地应了声:“嗯。”
    他还记得五年前,徐意也是这么说的。
    当时他和乔桥还是热恋中的情侣,他人生头一次恋爱,不知道要怎么对待别人,只能想到让她开心就好。
    那天他们从校外回来,路过一场街头演唱会,乔桥兴致勃勃地垫着脚尖穿过人群往里看,随口感叹一句:“哇,那个人好帅呀。”
    他顺着她的话往人群中心看去,一个年轻的男孩子,烫了卷发,染了颜色,打了耳钉,看上去带有几分痞气,确实是小女孩会喜欢的样子。
    当时热恋期的他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隔天乔桥课多,他趁机去校外的饰品店打了耳洞。
    耳钉穿过去的时候,很疼,但是他心里竟然有些期待。
    她会喜欢打了耳洞后的自己吗?
    “帅哥,你这耳洞要不再来两个?”给他打耳洞的那个老板笑着问,又从镜子里打量他,“你这张脸真的是绝了,要再来两个耳洞,我给你挑耳钉,绝对好看。”
    他其实很犹豫,因为他从小到大一直没做过什么类似于离经叛道的事,而男生打耳洞戴耳环,在他从前生活的那个小城市里,一直是坏男生的标配。
    看他犹豫,那个老板继续劝说:“我跟你说啊,你这张脸这么好看,要是多打两个耳洞,耳钉耳环一戴上,保管迷倒好多小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