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是真的狠!
    毕竟只要不被傅枝打扰,他极大可能会猎杀三条玄鱼。
    傅枝不带耳环,不带项链。
    今晚只穿了件银色礼服和披肩,唯一的饰品就是她盘发的一根银簪子。
    三条玄鱼,分别对应了傅枝的三件物件。
    一个女生,别说脱掉一个披肩,这都是很大的笑谈。
    宴会的气氛有一瞬间的凝结。
    半晌,厉南礼突然嗤笑了一声,笑的勾人,只是这笑意却不曾到达眼底,漂亮的桃花眼里似有冰花浮动,语气跟淬了毒一样,“小侄子,你要这么玩,”厉南礼依旧按着不太老实的傅枝,“不如我们比比。”
    郑渠知道,厉南礼的心脏受了伤,连酒都不能喝,短时间内也不能有任何剧烈的活动,但这事毕竟没太实锤。
    郑渠挣扎了一下。
    傅枝也努力,想从厉南礼怀里扒拉出来。
    厉南礼拍了拍她的脑袋,目光不留痕迹地扫过小姑娘殷红的唇瓣,哑着嗓音:“别动。”
    再动真他妈硬了。
    片刻后,郑渠考虑清楚,咬牙,“行啊,小叔叔想比就比呗。”反正他脚歪不怕鞋正。
    已经脱到这个地步了。
    他无所畏惧。
    傅枝被按在厉南礼的心口,呼吸不太顺畅,顾忌厉南礼的心脏,又不好用力把人推开,小声问他,“你能不能把我放开啊?”
    厉南礼把人往身上拎了拎,“那不太行,枝枝,能随便放开女朋友的都是渣男。”
    傅枝:“……”
    傅枝觉得她的后路被堵死了,试探,“那随便推开男朋友的呢?”
    厉南礼啧了声,“渣男他妈。”
    傅枝:“……”
    那就搂着呗,不然真能当妈还是咋滴。
    世道渣男千千万,她总不好年纪轻轻就子孙满堂。
    ——
    郑渠从来没太轻视过厉南礼的能力。
    但同样,男人嘛,普通的都尚且自信,何况是郑渠这种,有点本事的。
    总梦想着他能赢过区区一个厉南礼。
    这个梦做了三十来年,每一次,都会被毫不留情的打碎,重新拼接,然后继续打碎。
    就像现在——
    郑渠似乎明白了,什么叫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两个人同时投掷的飞镖,如果傅枝只是小惩大诫,打飞了郑渠的飞镖,那厉南礼就是轻松打断了郑渠的飞镖,而后,飞镖潜入水底,轻松猎杀玄鱼。
    整套动作下来,比傅枝还要得心应手,尤其是他一只搂着傅枝,另一只手,百无聊赖地投掷飞镖的模样,特别的勾人。
    所有人不自觉的看向厉南礼。
    缅甸的冬夜有些冷了。
    男人身上的外套不知道何时披在了傅枝身上,偶尔低头,灯光下,坐在远处的女伴们只能看见男人精致的下颚线条,在昏黄的夜色中显得有几分温柔。
    勾人的桃花眼不时扫过小姑娘的唇瓣,喉结轻滚。
    竟显得这个人不食人间烟火的禁欲中,又带着几分难以言喻的色气。
    郑渠的呼吸声越来越急促,多半是被气的。
    好在厉南礼最后一支飞镖精准无误的猎杀了玄鱼。
    他已经没有飞镖了。
    郑渠急不可耐地投掷他仅剩的三枚飞镖。
    只是,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冷的,总归是太大的压力,压垮了这个自信的男人。
    快速脱手的两枚飞镖,竟然连冰层都没有破开!
    梅拉急忙去拉郑渠,叮嘱,“亲爱的,你别急!咱们有很大机会的!”
    梅拉心里太清楚了。
    三十枚飞镖飞出去,若是连一条玄鱼都没办法猎杀,传出去了,成什么样子?!
    郑渠深吸一口气。
    告诫自己,冷静,冷静!
    梅拉献出了自己的吻,“亲爱的,我看好你,要加油呀!”
    厉南礼:“……”
    厉南礼的目光从这对狗男女身上收回,再次凝在傅枝的唇瓣上。
    傅枝注意到,抬头看他,借着昏黄的灯光,久久无言,她甚至有些疑惑,“怎么了?”不比了吗?直接等着郑渠投掷吗?
    “枝枝,我难受。”
    厉南礼是这么说的,他开口,声音低哑温柔,眼睫垂下,细长的睫毛掩住眼底深幽的眸光。
    “嗯?”
    傅枝疑惑地眨了下眼睛,“你哪难受?”
    他瞧着,没什么大问题。
    但有些话,说出来,就显得矫情了。
    所以厉南礼抬手,点了点唇瓣,示意傅枝。
    他酸了。
    别的男人有的,你傅枝也必须给我。
    因为被捂着脑袋,全然没有看见郑渠梅拉接吻的傅枝:“???”
    众目睽睽之下,傅枝从包里翻出来一面小镜子,照了照自己,然后疑惑,“我嘴巴上没有沾脏东西啊。”还是美美哒!
    厉南礼:“……”
    众人:“……”
    你搞错了,傅小姐,厉总可能想当一下你嘴巴上的脏东西。
    傅枝还在看小镜子,小声嘟囔了句,“我真好看。”
    “……”
    继而,欣赏过后,准备要把镜子放回到包里,下一秒,还来不及动作,直接被人掐住了腰肢。
    厉南礼下弯腰,如愿以偿。
    然后所有人便看见,包括郑渠,都忘了投掷飞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