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芍药,管事有事要吩咐,叫你过去呢。”丫鬟压低声音凑近姜岁玉的耳朵说道。
    本来姜岁玉差点就要被她给骗过去了,可触及她躲闪的目光,姜岁玉便觉得事情不妙。
    “好,我这就来。”
    姜岁玉答应得好好的,孰料下一瞬她就从头上拔下一根簪子指着崔陌舟的脖子,事发突然,所有人都惊愕住了。
    “有刺客,快来人啊!”
    舞女的尖叫声响起,宾客人人慌乱逃离,而后冲进来一群训练有素的护卫,他们手持尖刀,凶神恶煞,把姜岁玉和崔陌舟团团围住。
    姜岁玉则挟持着崔陌舟一直往后退,直到退到一堵墙前,退无可退。
    为预防不测,崔陌舟从袖子里滑下一把短刀,时刻准备着把刀刺进她的胸膛。但顾忌着他现在的身份只是一个普通商人的身份,不敢轻易动手。
    “郎君,是我。”姜岁玉警觉地环视四周的护卫,用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
    听到是她的声音,崔陌舟绷紧的背脊放松了点,拔高音量提点她道,“你是何人?为何要挟持我,如果你想要钱,尽管说,我给你便是了。”
    姜岁玉细细琢磨他的话,眼睛一亮,听懂了他的言外之意。
    罗宁德身为宴席的东道主,算有点骨气,没有逃离现场,对着姜岁玉大喝道:“放肆!竟然在本官的面前撒野,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姜岁玉暗暗翻了个白眼,你谁呀你,你说话我就要听话照做吗?
    可面上功夫还要做足,姜岁玉目测好她和罗宁德的距离,猛地推开崔陌舟,喊道:“狗官,拿命来!”
    眼看锋利的簪子就要扎进罗宁德的胸口,千钧一发之际,崔陌舟却扑上前硬是替他挨了这一回,被刺中了肩膀。
    “快保护长史!”有人叫喊。
    趁着众人混乱之际,姜岁玉翻过墙头,隐没在夜的暗色中。
    罗宁德大为震撼,忙叫人找医工来,却被崔陌舟拦住,“区区小伤而已,不必大费周中。”
    明眼人都看得到,他肩膀的鲜血染红了一片,渗人得很。
    罗宁德对于崔陌舟舍身救他的举动十分感动,“宋郎君以后就是我的异姓兄弟了!”
    崔陌舟仍是谦虚推却道:“宋某不过一个鄙贱之人,岂敢与长史称兄道弟。”
    “我罗某人说当得就当得,谁敢乱说话,我就撕了他的嘴!”
    话说姜岁玉从寒隐楼离开,耗了好些工夫才避开身后人的追踪。等回到客栈,她匆忙地换好衣服。
    【小任务已完成,恭喜宿主解锁技能——“踏雪无痕”】
    未几,就见一帮人簇拥着崔陌舟回了客栈,姜岁玉立马迎了上去,眼里满是担忧和惊讶,“郎君,你受伤了?”
    “小伤而已,不必大惊小怪。”崔陌舟冷声道。
    姜岁玉欲言又止的模样,像极了关心主子却又不敢多问的婢子。
    崔陌舟对护送他回来的人拱拱手,不好意思地笑道:“婢女见识少,让诸位见笑话了。”
    “哪里哪里。”
    送走那些人后,崔陌舟因失血过多而面色雪白,转身时一踉跄险些摔倒,幸好姜岁玉眼疾手快扶住他。
    “你没事吧?”姜岁玉赶紧扶他回房坐下。
    崔陌舟一摆手,“无事,你忙你的去吧,我自己可以。”
    还没有事,我看你都快失血昏倒了,万一你挂了,我上哪里去找新的饭票去?
    “你的伤口是我扎的,我自是有推卸不了的责任,还是让我来帮你包扎吧。”
    但崔陌舟确实没力气了,也不再推辞。思及男女大防,也为了避免让她窘迫,他只露出肩膀的伤口,方便她上药。
    姜岁玉去找店家借了点止血的药粉,轻柔地擦去凝聚在伤口附近的血迹,才慢慢替他撒上药粉。
    药上得差不多了,崔陌舟问她:“你去寒隐楼作甚?”
    姜岁玉并没有对他的问题感到意外,道:“那郎君去寒隐楼是为何?”
    崔陌舟沉默,不愿多说。
    “郎君是什么答案,我便是什么回答。”
    半响,姜岁玉俯身凑到他的耳边说,如果他抬眼看,定能看到她眼里的狡黠。
    果然是他小瞧她了,居然天真地以为她还是前世那个为爱痴狂魔障的姜岁玉。
    只可惜,姜岁玉帅不过三秒,直起身的时候不小心踩到垂到地面的裙摆,措手不及地朝前扑去。情急之下,姜岁玉下意识地想向崔陌舟借力维持平衡,怎知只抓住了他的衣服,还是摔了个狗啃泥。
    姜岁玉来不及喊痛,神情一滞,呆呆地看着手里被撕坏的衣料。
    崔陌舟身上的衣服几乎全被她脱拽下来,显出白皙的后背。他脸色阴沉如水,隐隐有山雨欲来之势。
    一面是理智和礼仪,一面是惑人的男色,一时之间,姜岁玉竟不知该把自己的视线放到哪去。
    “郎君,我……”
    姜岁玉正想解释,只听崔陌舟低喝道:“出去!”
    于是她连滚带爬地夺门而出。
    站在门外,姜岁玉无奈地扶额,头疼至极,合着他把她当作色狼了。随后她灵机一动,想到了补救之策。
    第二日一早,她出去买好了东西,然后去小厨房煮了点四物汤。先是给隔壁杜若盛一碗,再将剩下的汤端给崔陌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