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伤口上看恢复得很好。但恢复的速度确实超出了一般水平,可能是你自己无意间吃过什么东西。”杨大夫抬手,“再让我给你把把脉。”
    把脉的结果让杨大夫十分满意,“不错,底子比上回的好上不少总算像个样子了。”
    “我检查着是没什么问题了,不过以后还是要注意,你这个伤当时伤得严重,能恢复得这么好确实是我没想到的。”杨大夫心里有诸多疑问,不过他只当顾连珹遇到了一位名医,名医出手才能将原本的伤势治好。
    既是不方便说出口,那名医的身份便不怎么光彩,杨大夫心里感叹一番,又嘱咐了几句。
    正好快要下班了,杨大夫干脆请两人去家里吃了顿饭,顺便留了一宿,第二天顾连珹和顾连容便坐上火车往家里赶。
    算着日子,姜糖便收拾好自己做的头花和几双兔皮手套进了城,把东西交给张秀山,然后等在国营饭店,隔着窗户朝车站外刚走出来的俩人挥手。
    “秀山,来两碗面条,要超大碗的!”姜糖朝开了口的后厨高声喊了一句。
    等两兄弟进了饭店,坐到姜糖对面,姜糖连忙问:“怎么样?杨大夫怎么说?”
    顾连珹先倒了杯水,喝下去才道:“大夫说没问题。”
    姜糖笑道:“那娘可算是放心了。”
    在饭店简单吃了一碗面垫垫肚子,三人就往大队赶。
    谁知刚到村口石桥的地方,又碰到陆方维急急忙忙冲上来,顾连珹不得不停下自行车。
    陆方维狼狈的扶了扶眼睛,视线划过姜糖的时候,面上一喜,上来就伸手要抓姜糖的胳膊,“姜糖同志!”
    顾连珹伸手拦住,表情不善,“陆知青。”
    陆方维看了他一眼,语速极快,“顾同志,我找姜糖同志有要紧的事要说,麻烦你通融一下。”
    他刚从顾家出来,知道姜糖去了县城,这才又想去县城找人。
    “能到一边,我单独和姜糖同志谈两句吗?”陆方维直说,“顾同志你在不方便。”
    顾连珹压低眉心,“我必须在。”谁知道这个小白脸安得什么心思?
    顾连容懒散的靠着石栏,在一旁搭腔,“那要是大哥在,我也得在才行。我们是一家人,不需要分那么清楚。”
    陆方维捏着眉心,一脸无奈,“你们在真的不方便。”
    姜糖从顾连珹肩膀上露出两双眼睛,“有什么不方便的?”她感觉这位知青每次见都奇奇怪怪的。
    陆方维瘪着嘴,表情委屈眼神带着幽怨,给了她一个‘你怎么能不知道’的眼神。
    可把姜糖吓得直接收回了两只眼睛。
    看着陆方维当着他面直接给姜糖抛媚眼,顾连珹微眯起眼睛,语气危险,“陆知青想和我爱人切磋一下拳脚?”
    姜糖一听,连忙伸手戳了戳顾连珹。
    她躲在顾连珹身后的表情一脸嫌弃,你可千万别给我整这个难题,她怕到时候一拳就给陆方维揍到医院去。
    顾连珹身体僵了僵,沉默两秒道:“连容,回家。”
    说着他迈腿上了自行车,蹬着脚蹬子就要离开。
    被陆方维不怕死的张开胳膊拦住,一手抵在自行车把上,“我真的有要紧事!我想问问姜糖同志的身世!”
    陆方维是京市来的知青,气质谈吐都明显透着股不一样的感觉,顾保国和三婶子来家吃饭的时候,常跟家里人提起,言语间满是对这个年轻人的看重。
    那架势,如果陆方维能留在大队,顾保国都恨不得直接把他当成大队长候选来培养。
    此时听到这句话,姜糖战术后仰。
    这么巧的么?
    她刚得知自己不是姜家亲生的,这还没半年呢,真正的家人就找上门来了?
    姜糖觉得不大可能。
    她和姜家之间的具体关系外人根本不知晓,她从没对外提起过,知道内情的顾家人和徐静勇也嘴巴严实得紧。
    至于姜家和黄家两家,没见过做了亏心事还大肆宣扬的。
    他们两家的人只怕是一辈子捂着这个消息,到了棺材里头都不愿张口说出来。
    要不是姜国胜这个早就和姜家离了心的说出口,怕是姜糖也一辈子不晓得自己真正的身世。
    只会像姜建国告诉她的那样,以为自己是被姜爷爷买来哄妻子开心的。
    这种事情不好在外面说,顾连珹给了陆方维一个眼神,“做老三的车,去家里说。”
    说完等陆方维小跑去后面那辆车后,顾连珹大力蹬自行车,速度骑得飞快。
    姜糖仰头看他,大声道:“顾连珹,我觉得他是来骗我的!”
    她又哪里不懂,陆方维一个京市来的明显家境不错的知青为什么要骗她一个乡下大队的妇女?
    她是看出来顾连珹脸色不好,想调节一下气氛。
    “不会的。”顾连珹回头快速看了她一眼,“他骗不了你,有我在呢。”
    姜糖靠在他的后背上,轻轻点头,“哦。”
    回到家,徐静芳见三个人回来,后头还跟着一个陆方维,了然道:“陆知青你半路碰到我家糖糖了?”
    “下个月准备画什么板报啊,这么急?”
    听见这话,顾连容回头看他,上下打量他一番评价道:“你这人还挺不老实的。”
    陆方维也是个脸皮厚的,根本不在意这话,“婶子到时候一定要去看,是我跟乔明月同志商量出来的板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