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床帐已经发下,帐中的光线有些昏暗。
    宋引玉扣了扣手,缓缓吐出一口气,然后褪下了衣服,躺在床上露出了身上有伤的地方。
    她垂着眼不敢看谢临安,可身上的皮肤一接触空气,便起了鸡皮疙瘩。
    谢临安只知道昨夜手重伤了她,却不知这般严重。
    看着她白皙细嫩的皮肤上刺眼的青紫,谢临安蹙眉道:
    “昨夜,是我失态了。”
    宋引玉咬了咬唇没吭声。
    这种事,怎么能说失没失态,这话她该怎么接。
    不好接,索性宋引玉便没应声,只眼神游移,脸上泛起红晕。
    谢临安将药倒在手心,细细涂抹在宋引玉伤着的地方。
    那药抹上后,需要推开,才好吸收药效。
    谢临安即使已经放轻了动作,但宋引玉依然会发出痛吟声。
    这本没什么,只是宋引玉忘了,昨夜她一度便是以这样的声音回应着谢临安。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谢临安额上沁着汗珠,他隐忍着好不容易上完药。
    宋引玉甚至还来不及松一口气,谢临安便突然抱住凑在她耳边哑声说:
    “夫人,不可白日宣淫。”
    宋引玉脑子一嗡,面红耳赤地推着谢临安的胸膛,磕磕绊绊地说:
    “谁,谁要和你,和你白日宣淫了。”
    她怎么都没想到,谢临安也有这么狭促的时候,明明面上是端方君子,却说出这种话。
    惊得宋引玉立刻反驳了回去。
    只是如今她未穿衣裳这话怎么听怎么没底气。
    谢临安不说话抵着她的额头,呼吸滚烫了起来,他吻了吻她,抱着宋引玉的手越发收紧了。
    宋引玉紧紧闭着眼,心砰砰直跳。
    许久,谢临安终于松开了她呼吸渐渐平复。
    谢临安捡起一旁的衣服,一件一件给宋引玉穿起。
    宋引玉抬眼看了他一眼,又垂下,心跳得不能自己。
    衣服重新穿好后,他问:
    “昨夜睡得晚,可要歇息会儿?”
    宋引玉胡乱地点点头,随后闭上眼开始睡觉。
    然而她刚刚便睡不着,现在更睡不着了。
    宋引玉睁开眼,拉着谢临安的手,抿唇道:
    “夫君,我睡不着。”
    她话里带了几分委屈。
    宋引玉其实是真的困了,眼皮都快要睁不开了,可是脑子却清醒得不得了。
    这种感觉很不好受。
    在不知不觉中,宋引玉已经被谢临安养出了一身的坏毛病,一有不舒坦的时候,便想哼哼唧唧的扒着他不放。
    谢临安闻言却是以为她还不舒服:
    “身体还疼得厉害吗?”
    宋引玉摇摇头,那药的效果很好,现下已经好多了。
    许是她脑子里的神经过于活跃,所以即使已经困得不行了,但还是睡不下去。
    想了想,她道:
    “你念书给我听好不好?我想听你念书。”
    谢临安几乎对她是有求必应,之前宋引玉病了时,就爱念书哄她睡觉。现在小姑娘因他之故浑身都是伤,他又有什么不答应的。
    所以当下便应了:
    “可要我念文朴先生游记的下册给你听?”
    宋引玉闻言拒绝了,想了想说:
    “那本我自己看,你给我念论语吧。”
    宋引玉从小语文就不好,一上语文课,老师只要念那些文言文她准打瞌睡,从来没有那么快入睡过。
    想来让谢临安念论语应该有同样的效果。
    谢临安喜欢读书,屋内自然放了些。
    他颔首,随后起身在一旁的书架上翻出论语后,重新半坐回了床上。
    宋引玉向他靠了靠,选了一个舒服的位置闭上了眼睛。
    谢临安翻开书,随即屋内响起了他不疾不徐的读书声。
    不知道是真的这些书对她有催眠的效果还是谢临安的声音给了她安全感。
    宋引玉听着听着意识渐渐恍惚了,在似醒非醒地状态停留了一会儿,很快坠入梦中。
    这一觉她睡得很香连梦都没做,如果不是有人唤她,估计能直接睡到晚上。
    因为念及她好不容易睡着,午膳的时间特意往后延了一个时辰。
    他们正好吃了谢临安带回来的小食垫了肚子,所以并不饿。
    宋引玉被身旁的人温柔地唤醒。
    她挣扎着从沉睡中苏醒,醒后缓了一会儿,才揉揉眼睛坐了起来,睡眼惺忪道:
    “天亮了吗?”
    她睡得分不清时辰,还以为是夜里睡着了白日醒来的。
    “该用午膳了,饿了吗?我让人摆饭。”
    谢临安轻轻替她拨开额上沾上的几缕黑发说到。
    宋引玉懵了会儿,才想起现在是什么时候,她老实地点头道:
    “饿了。”
    谢临安先给她披了一件外衣,才扬声唤人上午膳,守在屋外的阿月和阿星听到动静立马推门进来。
    宋引玉更衣洗漱以后,坐上饭桌时整个人精神了不少。
    桌上的菜依然是她喜欢的,宋引玉冲着谢临安甜甜地笑了一下后,高高兴兴地捡起筷子吃了起来。
    用过饭后,谢临安牵着宋引玉去了书房。
    她是去看书的,就是那本文朴先生游记下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