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纵只略一耸肩,“女人还是要忙事业。”
    勾黛愣了下,随即明白过来,抱着她哈哈大笑,对准脸蛋吧唧亲一口。
    “说得好!女人还是要忙事业,男人都给我滚一边。”
    “怪不得最近会所牌桌上都不见叶昀。”
    温纵笑,低头翻找自己刚才在整理的那页。
    勾黛非要看看她翻译的东西,将文件抢去一旁。
    看了半天,一拍脑袋,“我完了.这英语我怎么一个词都不认识.肯定是最近喝酒把脑子冲没了。”
    温纵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无奈笑说:“可你看的是法语呀。”
    勾黛无辜地眨眨眼,“失误,失误。”
    温纵整理材料,勾黛就在一边看着,不说话,也不离开。
    半晌,被盯得没脾气,温纵扭头问:“勾黛,你最近怎么样?”
    勾黛明显等她这话等了多时。
    “我最近啊,我最近还行。这不是刚投资了一家话剧院,就在墨城,忙死了。这边有事,好不容易才抽出时间回来,结果季.咳,那个疯子又乱来,我把他灌醉,然后自己出来了。”
    温纵猜她说的是S。
    人跟人果然还是不一样。假如温纵做金丝雀时是软弱可欺的那种,那勾黛一定是飞出笼子撒欢,时不时往主人脸上挠一下子的那种。
    “你真厉害。”温纵说。
    勾黛呵呵一笑,“我厉害个屁嘞,你才厉害,甩叶昀甩的风轻云淡,高!实在是高!”
    温纵一边打字一边随口应道:“你怎知不是他甩我?”
    勾黛:“叶昀这种人想甩人,那肯定是腻味了,想换人,结果你看,这都多久了,我也没见他身边有新人。而且,最近叶昀肉眼可见的心情不好,原先在牌桌上跟他挺投脾气的一个小公子家里出事,去找他,直接被他呛了回来。还有季.呸,S,早就跟他不对付,最近更是,回家总对着墙骂他。能让S动这么大肝火的可不多。”
    “不过你也是真厉害,那天你在叶昀身边简直是柔弱不能自理,没想到你居然能做到这一步。”
    勾黛遇见会所里见过的女人,向来都是绕道走,今天看见温纵一人在这,觉得不对劲,过来一问,果然已经脱离苦海。
    就凭这一点,她决定喜欢温纵。
    “拜佛拜出来的。”温纵开玩笑。
    “真的?”勾黛瞪大眼睛。
    “假的。”温纵笑说,“拜佛真这么有用,我就不会在这了。”
    “嗳,你别这么说,拜佛挺有用的,真的,虽然每次我都参不透,但是我觉得是灵验的!你别笑,不信我带你去。”
    勾黛还是浓郁的青黑眼影,忽闪忽闪的长睫毛,烈焰红唇开阖间却总透着毫不做作的天真。
    温纵打算将往事放下,真心与她交个朋友。
    勾黛真就拉着她起身,随手捞起她的包,“走,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了,跟我去。”
    温纵抱着文件和电脑,仓促跟上勾黛的脚步,快走出门口时突然想起自己没付账,“等等,我还没结账——”
    勾黛没回头,“记S老师账上——”
    温纵没做过这事,小心翼翼回头看了两眼,“真的没事?”
    勾黛挽起她的手臂,“反正我横行霸道这么多年,没人抓过我。”
    .
    温纵自以为行动力没有很强。
    今天回过神来时,却已经坐在出租车上了。
    勾黛在一旁打电话,温纵无心听,低头玩手机,脑子里只留下只言片语。
    “你头不疼了 ?好好歇着去.不关我事.好吧,是我不对,那你也不能.知道了,那你等我回去嘛.昭文院.温纵.”
    手机里的破冰小游戏终于将水果堆到警戒线以上,噼噼啪啪满屏全消。
    “下车了。”勾黛扯她。
    “嗯?”温纵略茫然地抬头。
    才注意到出租车已经停下。
    下了车,瞥见路边的石碑,温纵才知道为什么这么快就到了目的地。
    这昭文院就建在市内,背靠闹市区。
    勾黛拽着温纵往入口处进,走到高大的牌楼底下,指指上面的匾,“你看这几个字,据说是以前有个皇帝给这寺题过字,结果后来朝代更迭,那匾被毁了,现在这块应该是工匠后来补上的。”
    昭文坊几个字被棕木金框框着,温纵没什么感觉。
    “你懂的挺多。”
    道路开阔,几棵高大的银杏树纷扬落叶,勾黛轻车熟路地带着温纵往里走。
    “S非要给我讲,想记不住也难。”
    “这是山门,上面写着敕造嘉福禅寺.你说那皇帝真是闲着没事,尚城的佛寺也得来赐个名。”
    整个佛庙都是唐代风格,红漆白墙黛瓦,巍峨壮观。
    过石桥时,道路狭窄,温纵和勾黛被挤在人群里,顺着人潮来到天王殿前。
    殿前放了座大鼎一样的东西,许多人拿着香,在鼎周围四下鞠躬祈拜,最后将香插里面。
    香灰从鼎里袅袅飘出,没有日常香烟强烈,但格外厚重,更呛人。
    勾黛也拿香,装模作样拜了拜两拜,最后挑了鼎里最中央的位置把香插进去。
    转身看见温纵手里的香还没点燃,问:“你不拜?”
    温纵笑笑,“等下。”
    过了大雄宝殿,面前是藏经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