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又没有动我给你的饭食?”
    瞥见一旁几案上原封不动的早餐,花熙皱起眉。
    “你知不知道,这可不是普通的饭,里面蕴藏着不少灵力,可以让你好得更快!真是暴殄天物……”
    闻言,白苎并没有说话,只是仍然盯着她看,眼里氤氲着复杂的情绪。
    看着对方的眼神,花熙叹了口气。
    “你又觉得我会下毒是不是?”
    似乎是看出了对方的想法,她端起几案上的粥,拿起勺子舀了几下后,当着白苎的面小抿了一口。
    “看,我尝过了,没毒!而且说了多少次了,我要想给你下毒早就下了,不至于等到现……”
    还没说完,她就猛然想起了白苎这一世悲惨的经历。
    从小被人当成炉鼎,自从被青鸾买走后,估计也没少被下毒吧,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头呢。
    这么看来,他会这么戒备,也是正常的。
    思及此,她语气软了一些,把碗往白苎的方向一推。“行了,我也替你测过了,现在能吃了吧?”
    白苎看看碗,又看看她,却依然没有接下。
    “啧,你不接着,是还想像上次一样,被我点了穴硬喂吗?”花熙只好使出杀手锏。
    果然,听到这句话之后,白苎原本面无表情的脸倏然涨红,不知是想起了什么,一阵青一阵白的。
    接着,就一把夺过了她手上的粥,终于乖乖地用起了饭。
    不愧是天上气质卓然的花神大殿,就算此番落魄至此,吃起饭来,也还是一如既往的慢条斯理,不疾不徐,优雅得体,能分成两勺绝不用一勺。
    让人根本无法把他当成一个普通的凡人。
    花熙撑着脸,欣赏了一会儿帅哥用餐,注意力就转移到了他发红的耳廓上。
    果然是人不可貌相,在此之前,花熙根本无法想到,被众神一直当成不近女色高岭之花的花神大殿,居然……这么容易脸红。
    说起来,虽然上界对他的各种传言多得数不清,但他又是个不爱结交朋友的性子,真正与他相熟的人,用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并没有什么人了解真实的他。
    兴许,他不爱讲话,只是因为不善言辞,他的不近女色,也只是因为不通□□。不过是因为大家习惯了以貌取人,一看他那鹤立鸡群,不同于常人的样子,才会被那样先入为主地认为也说不定。
    毕竟,竹子嘛……尽管外表看起来又挺拔又有节气,但里面,其实都是空的。
    她正独自遐想着呢,另一边,白苎已经干干净净地吃完了碗里的食物,轻轻地把空碗放到床边的几案上,另一只手还不忘提起较为宽松的袖摆,防止弄脏。
    “吃完了?”
    花熙抬了抬眼皮,有些慵懒道:“吃完的话,我们就开始喽?”
    “……嗯。”
    了解了花熙的用意后,这回,白苎倒是老老实实地点了点头。只是,他脸上好不容易才褪下的红晕,又一次因为她的话语,而微微地泛起了一些。
    花熙于是快速地褪下鞋袜,转身,轻巧地跨到了床榻的另一边。
    她三下五除二就把自己上半身的衣裳脱到了只剩最后一抹小衣的状态,白苎坐在她对面,也低垂着头,慢吞吞地解起了自己的扣子。
    相比起花熙的坦然,他的头垂得很低,似乎是不敢多看对面人的样子,同时,动作也慢了许多。
    少顷,他终于剥下了自己身上的衣衫,露出匀称的肌肉,和白皙莹润的肌肤。漆黑的发丝随机散落在他精致的锁骨上,更添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氛围美。
    美色在前,花熙却是无法欣赏了。
    一是因为她见得多了,二则是因为她明白,后面的那些,才有她受的。
    两人合掌相对,空气中便泛起了细微的光芒,就如同和煦的阳光,温和地将床上的两人包裹在内,形成一个金色的光罩。
    ……
    等一切弄完,时间已经夜半了。
    白苎收取完过多的灵力,正在独自打坐修整。花熙则揉了揉酸痛的身子,从他的房间里缓缓地走出。
    就算她如今有化神期的修为,但再大的水池也撑不住这么持续性地放水,每次从白苎的房间走出来,她都像一个纵|欲过度的女票客,有一种“仿若身体被掏空”的肾虚之感。
    她一边揉着自己的肩膀,一边耷拉着脑袋,在夜色中独自行走着,可就在她经过一颗大树时,就听到了突然起来“砰”地一声,把她吓得一个哆嗦。
    随之而来的,就是一个蓦然间落在她眼前的身影。
    那人一身黑衣,挺拔地立在她的正前方,衣服的颜色让他的身影几乎要与黑夜融为一体,只有一双眼睛,倒是和满天星辰一样,在夜幕中熠熠生辉,明亮得很。
    不过也不知为何,他此刻的视线倒是有些格外的……凌冽?
    甚至还有些说不清的……幽深?
    “啧……阿亭?”
    看清来人后,花熙走上前去,疑惑道:“明天还要比武呢,这大晚上的,你不去休息,在树上干嘛?还一声不吭地……都吓死我了。”
    “睡不着。”
    叶亭淡淡地回答。看了她一眼后,又不动声色地瞥了瞥她身后的屋子。
    睡不着就在这儿杵着?
    花熙有些不明就里,正想说些什么,就听叶亭又不含感情道:“你在他这儿……倒是待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