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我也没关系。”边正背对着她,声音低低的:“多行不义必自毙, 刘科不是被我抓也可能是别人,而且别说他是你的舅舅,就算他是你的父亲,我也会抓他。”
    他说的没有错,她没有理由反驳,而且也并未因为这个而怪责他,只是他说的话到底是过分了,让她的心里闷闷的,就像堵了一团棉花似的。
    “站住!”她喊住了径直往里走的人:“如果哪天,我站在你的对立面,你会怎么办?”
    他脚步登时顿住了,声音有几分冷,显然不喜欢这个问题。
    “不会怎么办,因为根本不会有这个如果。”
    他好像生气了,只是靠在阳台上抽着烟,南嘉不喜欢他抽烟,他自从和南嘉在一块后就很少会在她的眼皮子底下抽。
    南嘉心情不是很好,没有和他说话,只是自己做好饭便自己随便吃了,边正没有靠过来,只是待阳台外头,背对着她,看着夜空。
    南嘉也不叫他。而后到了睡觉的时间便径直回了房间睡觉,可是却怎么都睡不着。
    时间已经临近晚上的十一点了。
    他还没有进房的意思。
    这算是在冷战吗?
    南嘉也不喊他,只是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心情郁郁。
    突然门声响起,细微的脚步声缓缓进了房间。
    她不想理他,只是闭了眼睛在那里假寐。
    男人坐在床沿边,轻轻地替她掖好了被角,手背带了几分疼惜,拂过她的脸,而后轻轻地叹了口气。
    “对不起,我刚刚把话说重了。”
    那三个字悄无声息地落进了心里,就在他准备抽回手离开房间时,她却睁开了眼,一把将他拉住了。
    “你去哪?”她问。
    “为了防止你因为嫌弃半夜偷偷报复把我踹下床,我准备去隔壁房间睡。”边正开了个玩笑,脸上的表情却一本正经的,说的好像真的是那么回事一样。
    一句玩笑话,直接将刚刚所有不愉快都给打破了。
    半夜偷偷报复?她有那么凶残?
    “行啊,你要是去了,以后都可以不用进来睡了。”南嘉也一本正经的看着他,也不知道说的是真还是假,
    “那不行。”边正皱眉,拉开被窝躺进去,直接将人搂在怀里,然而南嘉却不配合,脚一个劲的朝他乱蹬,像撒气似的。
    他被平白挨了好几下,有一次还险险踢到了重要的部位,后来索性翻身将人压下,将她牢牢控制住,将她的双手高举至头顶:“你要是打算断送自己下半辈子的□□,你可以直说。”
    南嘉挣扎不得,瞪着人似乎还在为他刚刚说的而感到生气,屋外的灯光打进来,她看着人的脸,哼了哼,瞬间没了脾气,绷直的身体也慢慢软了下来。
    “老婆,消气了吗?”边正在她耳畔边低低问。
    “证还没领呢,我还不是你老婆,还有后悔的机会。”南嘉不服气地哼了声。
    “这个简单,等这件事情过了,我们马上就去,到时候盖了戳,看你还往哪后悔去。”
    边正的话里藏着笑,不多时,南嘉憋不住,也笑了。
    几个小时前僵硬的气氛被这相视一笑化解开来。
    “其实,我没有在怪你。”南嘉戳着他的胸膛。小心翼翼地说。
    指尖的触感让胸膛间一个劲地发痒,边正躺回了自己的位置上,目光看着天花板,在被窝里拉着人的手平静说:“你舅舅牵扯的事情太大了,根据卧底传来的消息,上头的人一直对他有所提防,他担心自己出事,手里一直捏有证据的,这些证据足以将这些人连根拔起了,可是目前为止,他还是什么都不说,不过,这些都不用管,不管有谁说什么,你现在什么都别理,上好你的班就行了。”
    南嘉钻进了他的怀里,男人的心跳声沉稳,带着让人心安的感觉。
    “我能去看看他吗?毕竟他是我的舅舅,我也没办法什么都不做,起码可以试试劝他坦白从宽。”
    边正沉默,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回答她:“那你就试试吧。”
    *
    深棕色的轿车行驶在道路上,经交叉口时向右打了方向驶入了辅道,江北市看守所几个大字映入眼帘。
    这里关押着所有未被定罪量刑的罪犯,三教九流什么都有,杀人放火的,小偷小摸的,既有市井地痞流氓,也有受过高等教育的精英,鱼龙混杂在一堆,关在焊了铁的牢里。
    不管在外头如何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进了这里,大家都只有冷冰冰的一排数字编号以及统一的称谓——罪犯。
    看守所装修没有行政办公楼的那种肃穆,相反非常简单,基本上所有的资金款项拨下来全部都用在了监狱的安保措施上头。
    几年前这里发生过越狱事件,三个人跑了,事情闹得挺大,直接上了全国新闻,那个礼拜基本上各新闻平台、报纸头版头条刊登的都是这件事,所以南嘉印象挺深。
    跑了的三个人里有两个被击毙,而剩下的那一个现如今还在这里头待着,这是南嘉听这里的值班教管说的。
    可以说,这个监狱,算是全国最严的几个之一也不为过,能进到这里的人,基本上有大案要案在身。
    因为工作需要,边正和这里的人很熟,随意打了个招呼后便有人带着他们去了会见室,南嘉跟在边正后面进了会见室,这是她第一次来这种地方,难免显得有些局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