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性格差很多。就说年纪。
    当时姐姐出现时,差不多也是十六七岁的年龄,?比当时还小的他,足足大了十来岁。
    后来几年再次出现后,她还是那番模样,?毫无变化。
    似乎从见他起,她的人生停留在了十六七岁,而康熙却是在不断长大的。
    消失了十几年后,康熙如今已经二十五,怎么说姐姐也应该是三十来岁的人了,而不是少女模样,平日里古板严肃,只有在对他时,才会露出几分本姓的活泼。
    也就是这几分本姓的活泼,才被康熙误认为是姐姐。
    康熙扣着手中玉扳指,深深的冥想。
    大抵年轻的少女,生性活泼又烂漫,总是能差不离的。
    可唯一出的问题,他这么多年里,仅仅只在苏漾身上,发现了姐姐的影子。
    可姐姐神秘无她,怎么可能会被拘于后宫,而不得离开呢?
    这又是一个悖论。
    像姐姐那样的人,不应该是被拘在后宫里,成人别人的妻子,儿女的额娘。
    红痣判断不了就是一个人的关键性证据。
    就像这个世界上,拥有类似的一模一样的一张脸,也不可能被认为是同一个,拥有相同人生且经历的人,还有最重要的,赋予人一生的名字。
    姐姐从未告诉他,自己的真名。
    而少年玄烨,大多以姐姐相称。
    康熙波动的情绪,在克制压抑后,已经冷静下来些许。
    不管姐姐和她是不是同一个人,在如今两种情绪交叠下,康熙多年来对姐姐的执念,以及对喜欢的女孩,他都不会放开她,让她远离自己。
    不管是谁。
    他闭上眼,恢复如常。
    梁九功带着徐忠太医已经在门口候着了。
    太医在路上问:“皇上可是身体不适?”
    梁九功皮笑肉不笑:“奴才如何知道?倒是徐太医,进去了可得小心回复才对。”
    徐忠满脸问号,好端端的,也不知康熙宣召他所谓何,难道是身体不舒服,受伤了?
    等皇帝宣召进去后,徐忠太医甩了甩袖子,就要跪下行礼。
    康熙一抬手:“免了。”
    徐忠太医还是粗略的行了礼,谨慎细微的问:“皇上宣召微臣……”
    “朕近日食欲不佳,你开些方子开开胃。”
    康熙东扯西扯,扯了一会儿,最后才扯到正题上。
    “在被火烧伤后,可会留下痣类的疤痕?”
    徐太医捋了捋胡须,言辞迟疑不定:“这……”
    “那颗痣大不大?”
    康熙沉吟道:“正常痣的大小。”
    徐太医一时没好下定论,刚刚在路上来时,他问梁九功这次来一趟的目的,梁九功给他两眼才让他仔细着回答。
    烧伤的人,除了最近西苑的云榭楼的那位主子,还能有谁呢?
    当时好像,也没听皇上说,有烧伤的地方,难道是烧伤面积浅被忽略了?
    康熙既然这么郑重其事的问,徐忠太医必须得小心回答,万一因他导致皇帝和苏小主引起感情变化,这反倒不美,成了他这边出的问题。
    “回皇上的话,自古以来烧伤留下的痕迹,粗鄙难看,也少有听说在烧伤的地方,留下痣的。”
    “不过这烧伤与烫伤,有所异曲同工之妙。”
    “古来有书记载,某人在烫伤后留下了一大颗黑痣,后来黑痣越长越大,影响了身体不得不进行手动切除,也有用炭火烤灼去痣的。”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微臣行医数十载,一直在宫中帮主子们看病,主子也不会轻易告知微臣,这种私密之事。”
    “皇上您看到的是痣,还是烧伤后留下还未去除的疤痕呢?”
    康熙默然良久,当时因为情绪躁动,他其实也没更仔细的去查看,到底是什么。
    太医道:“每个人的身体体质不同,也许同样一件事,在皇上身上,可能留下的是疤痕,但若是在女子身上,那可能就由疤痕转变成了痣。这些都是五五之数,不能轻易妄下断论。”
    “况且微臣之前所制黑玉膏,实际长名为黑玉养颜膏,至今因材料难寻,微臣也少许给她人,没有普遍性的反馈,效用不错。但因种种原料按比例混合,产生的效果,说不准,也会阴差阳错,促成这种痣类。”
    “皇上,可是苏贵人……”
    康熙眉间郁色,不耐打断他,“行了,朕了解了,梁九功,送徐太医!”
    说来说去,徐太医也断定不了,烧伤后会成痣还是成一条疤。
    他当初只是悄悄的看了一眼,尚且不知天生还是后天形成,顿感烦闷。
    苏漾那边暂时不要过去了。
    他轻叹口气,当着她的面失态,又抓疼了她,还不好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他为什么会在意那颗痣?
    此时长春宫的苏漾也在想,康熙为什么会在意那颗痣。
    白天失控的皇帝,还清晰的在她脑子里浮现。
    皇帝赤红着眼,像马上要把她给吃下去一般,她从未见过如此情绪动荡的康熙,一时被惊吓到,脑子里茫然一片,只顾着想他哪个嫔妃后腰有痣,犯了忌讳。
    一时转不过来,下意识的顺着口风,扯了不太高明的谎。
    若是皇上知道了她撒了谎,会疏远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