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
    空空如也。
    他什么也没抓到。
    环顾四周,只看到一名黑衣男子的背影,从背影中还能看到一抹粉色的衣裙。
    他瞪大眼睛,意识到自己被人捷足先登,不甘心地拍了拍水面。
    下一秒,他回想起自己下水前,刘惜菱喊出来的话,心中不由升起一抹恐惧。
    理智回笼,刘大一脸惊恐。
    刘惜菱喊出那句话,若他能将苏氏女子救上来还罢,如今被人抢了先,一个意欲毁人清白的就名头少不了。
    而且那是苏氏啊!
    他刘氏在苏氏面前算个什么?!
    刘惜菱简直把他害惨了,蠢货!
    看看她今天都做了什么好事?
    先是宴会上发生了六皇子和男子厮混一事,王容之落水状似饮食五石散过度,如今苏氏嫡女落水被一男子救上去……
    一桩桩一件件,牵涉深广。
    皇室、王氏、苏氏,哪个是刘家能招惹的?!
    因此上了船的第一时间,刘大就找到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妹妹,一掌甩过去叫人肿了半边脸。
    “看看你做的好事!好好的诗会叫你办成这样,我看你怎么向爹娘交代!”刘大说完,转身上了新来的小船离开。
    留下刘惜菱捂着两边肿了的脸颊愣在原
    地。
    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她完了!
    从看到太子将锦梨救上来的那一刻,她就知道自己完了。
    几名一无所获的下水救人的男子上了船,看着太子的背影有些可惜。
    怎么救人的就不是自己呢?
    那可是苏家啊!
    范秋芷连忙上前,随身的丫鬟婆子想要接手锦梨,被景深冷着脸略过。
    紫衣见状紧跟在身后,顺手拉上了绿婵,范秋芷也不得不跟上,一行上了一艘小船。
    碧云湖的事传到各大府上。
    彼时崔清兰正在听上一个报信的人讲述王容之和六皇子几人的惨状,嘴角带着温和的笑意。
    “王五公子似乎饮食五石散过度,精神亢奋,十几个人才将他从湖里拖上来。”
    春日的湖水,尤其在湖中心,温度着实寒人。那王容之饮食五石散后大量发汗,又在冰冷的湖水里泡了那么长时间,肯定要狠狠地发一场风寒。
    “夫人,不好了!小姐出事了!”一仆人突然冲进来大喊。
    “什么?!”崔清兰手上的热茶翻倒,手被烫红一大块恍然未觉,“快说,梨儿出了何事?!”
    “小姐,小姐被人推下船,落水了!”仆人跪在地上,浑身直打哆嗦:“后来……后来许多公子争抢下水救人,最后是太子……太子殿下将小姐救上船的!”
    崔清兰大脑一片空白,眼睛一翻差点儿晕过去,身旁的嬷嬷眼疾手快,上手掐了崔清兰的人中,这才没出大事。
    “梨儿,梨儿现在何处?梨儿可有危险?快带我过去!”崔清兰一脸焦急。
    “小姐,小姐到门口了!”又一人赶来报信,“是范家和柳家的姑娘将小姐送回来的!”
    “快,快去叫马大夫!”崔清兰撑着身子站起来,处去接人。
    锦心院乱成一团,马大夫被传来为锦梨诊脉。
    范秋芷安慰崔清兰,“崔姨母,锦梨并无大碍,只湖水寒冷,难免一场风寒,这些日子恐要受些罪。”
    崔清兰拍了拍范秋芷的手,“多亏你了,回头我去范府上同你母亲谢礼。”
    发生了这样的事,范秋芷和柳芸也不好多待。
    马大夫出来,“小姐的身体并无大碍,只需好些将养着便可。”他开了张祛寒补气的方子,带着弟子
    离开。
    得知锦梨身体并无大碍,崔清兰松了口气。
    “嬷嬷,你带人去问问,今天究竟发生了什么?”崔清兰寒着一张脸。
    她家锦梨向来聪慧,也不爱凑热闹,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一定会同秋芷躲得远远的,怎么会落水?
    一定是有人陷害!
    想想也知道,与她家锦梨结仇的就那几个,沁竹阁的花魁和靖安侯顾凛池。
    此时,沁竹阁。
    孟雪音的上一个侍女粉柳已经另寻了高枝。
    那次宴会上发生了那样的丑事,后来流言满天飞,她作为花魁本来就所剩无几的名声是彻底烂了。
    往日其它花魁眼馋的六皇子、靖安侯等人,再没来过。
    除了某些贪图她美色的人,也无其他人翻她的牌子。
    而那些贪图她美色的,要么是五六十长相丑陋的老头子,要么是流连烟花之地的好色无用之辈。
    要么是小家族的公子,虽有几分才气,但手上的银子并不多。
    同她上辈子的恩客一样。
    之前被她的名声和才气吸引过来的风流才子,统统不见了人影。
    若是再不接客,她这月的打赏不足,下月就要老鸨将降为二等花魁。
    肉眼可见的,最近送来她房间的花都不再鲜艳,像被扔在地上踩过一样。
    首饰衣衫也不是顶好的,都是次一等的绸布花色。
    往日里见了她尽显巴结谄媚一口一个姐姐的花魁,刻意敲开她的门,说些冷嘲热讽的难听的话。
    “哎呀呀,咱们雪音妹妹怎么还在休息啊,这都半个月了,怎的一个客人也没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