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2 离开

  322
  莫君和莫薇兄妹两个听了这话,一阵面面相觑,都有些反应不过来。
  莫薇的年纪毕竟小一些,而且她是女孩子,和母亲到底也亲厚一些。
  她立马说道,:“母亲,您这是何意?我和哥哥怎么可能会留在这里呢?您都要回去了,我们自然也是要跟着您一同离开的。”
  莫薇很坚定的说道。
  虽然莫葭和萧紫语都很好,她很珍惜这两个朋友和姐妹,但是,她更加离不开的是她的母亲。
  她原本也不是很喜欢莫家,既然母亲要走了,她根本也是没有留下来的理由了。
  莫薇的话,说的很直接,她也要一同离开,绝对不留在这里。
  莫君也禁不住点头,:“妹妹说的对,我们断然没有母亲离开,我们兄妹留在这儿的道理,我们跟母亲一同离开。”莫君也附和着说道。
  其实莫君和莫薇的反应也在季婉芙的意料之内,毕竟是自己的孩子,怎么也是十分了解的。
  他们从小跟着自己长大,肯定是不愿意和自己分开的。
  但是季婉芙也知道,莫昆和莫老太太说的也对,他们留在帝都,的确比跟着自己有前程。
  季婉芙看着兄妹二人,说道,:“你们都先不要着急,听我慢慢说。”
  莫君和莫薇都看着季婉芙。
  季婉芙叹了口气,问道,:“君哥儿,薇姐儿,你们从小儿都跟着母亲在方洲长大,如今来到帝都,来到莫家,你们有什么感受?”
  莫薇听到这里,禁不住先开口说道,:“母亲,女儿不喜欢这里,虽然二姐姐和语姐姐都很好,但是女儿还是不喜欢这个地方,女儿想跟着母亲回方洲。”
  莫芷的行为的确给莫薇留下了不小的阴影。
  让她很排斥这个地方。
  季婉芙看着莫薇,其实刚才她并没有很仔细的去观察莫薇,而这一刻才看到,莫薇的脸颊和嘴角竟然有伤,虽然现在看着并不明显,不过她还是能看的出来的。
  季婉芙忙拉过莫薇,问道,:“薇姐儿,你告诉我,你的脸怎么了?是不是被人打了?”
  莫薇顿时捂着自己的脸颊不说话了。
  季婉芙想了想这几天,莫薇一直都在莫葭那里住,也没有回来,还有什么想不通的呢。
  季婉芙顿时就全都明白了。
  “薇姐儿,你告诉我,是谁打你了?”季婉芙心疼的不得了。
  莫君毕竟是男子,男子原本也是没那么细心的,听季婉芙如此说,莫君才看出来莫薇受伤了。
  莫君顿时气的不轻,莫君很疼爱这个妹妹,从小到大,他们兄妹都是相亲相爱的。
  “妹妹,告诉我,是谁打你的,我去找他算账,是不是莫芷?”莫君问道。
  莫君极其聪慧,方才莫薇也说,莫葭和萧紫语都很好,言下之意,也唯有莫芷有这个可能性了。
  莫薇没有说话,莫薇并不是会撒谎的人,不然也不会躲在莫葭那里不回来了。
  季婉芙看这个样子,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肯定是莫芷打的。
  莫君气的浑身发怔,立刻就要去找莫芷算账。
  却被季婉芙给拦住了。
  莫薇也阻拦着说道,:“哥哥,没事的,我已经好了,而且当时,语姐姐也打了莫芷,也算是给我出气了。”
  季婉芙有些吃惊,这倒是季婉芙没想到的,季婉芙没想过萧紫语会为了莫薇打莫芷。
  “所以,母亲,女儿不喜欢这里,女儿要跟着母亲回方洲去。”莫薇十分坚定不移的说道。
  季婉芙听了莫薇的话,也赞同揽过莫薇,说道,:“好,你原本就是姑娘家,留在母亲身边也是好的,从前母亲觉得你留在莫家怎么也要比跟着我在方洲要有前程,可现在看起来,前程什么的倒是也没什么要紧的,只要你能过的开心快乐才是最重要的。”季婉芙直接说道。
  女孩子的前程没这么要紧,季婉芙也不想让莫薇留在莫家受委屈。
  莫薇重重的点头,:“我不需要什么前程,我只想和母亲在一起,就够了。”
  莫薇真的没那么爱慕虚荣,她只想过的平平淡淡的就够了。
  “那好,薇姐儿赶明儿一早跟着我一起走。”
  季婉芙说完,看着莫君,微微皱眉,:“君哥儿,你是男子,男子的前程是最要紧的,况且你在外院住,和内院没什么相干,你可是要想好,你若是留在莫家,前途不可限量,如果跟着我回了方洲,大概就只能学着接收季家的一切了。”
  莫君的年纪毕竟大一些,其实季婉芙从一开始说让他们留下的时候,莫君就想到了这些。
  季婉芙说的这些话,全都是为了他们兄妹好。
  莫君有些犹豫,这几天,他一直都住在前院。
  莫老太爷对他很好,也考教了他的功课。
  季婉芙原本就是才女,季家也是书香世家,而且季婉芙的母亲出身于武学世家,莫君自然是文学武功都很不错。
  莫老太爷很喜欢莫君,连连夸奖莫君是个好苗子,甚至在莫家这一辈里,是极为出色的。
  莫老太爷的意思很明显,很想要好好的培养莫君。
  诚如季婉芙所说的,莫君留下,前途不可限量。
  有莫家的支持,将来肯定是能出人头地的。
  而如果莫君回了方洲,那么就只能接管季家的一切,季家家大业大,但却也是商家。
  虽然在方洲富甲一方,可是和帝都这里的比起来,真的是十分微不足道的。
  莫薇是个女孩子,可以毫不犹豫的离开,但是莫君真的是又有些犹豫了。
  “母亲,我舍不得您,但是我也知道留下来对我才是最好的,所以我很矛盾。”莫君低声说道。
  季婉芙听了,心中也是十分的舍不得,可是好男儿志在四方,不应该太被感情所牵绊了。
  莫薇没想到莫君真的打算留下,禁不住问道,:“哥哥,你真的要留下来吗?”
  莫君微微皱眉,很为难的说道,:“我也不知道,妹妹,我很舍不得你和母亲,但是在这里,我真的觉得能学到太多太多了。”
  莫君和莫薇的感受不同,即便是莫家的四位少爷对他也是极好的。
  尤其是大哥莫枫和四弟莫隽,他们很合得来。
  莫君是有点儿想要留下的。
  莫薇的神色有些恹恹的,:“从小到大,咱们都没分开过,你真的舍得和我分开吗?”
  莫君摇头,:“不舍得,所以才会觉得很矛盾。”
  季婉芙直接劝道,:“君哥儿,男子汉大丈夫,是要有一番作为的,不要被感情所绊住了,况且季家在方洲的地位你也知道,这么多年,季家的生意都是我一个人打理,我会照顾好自己和你妹妹的,你就安心留在莫家吧。”
  季婉芙说的这些话,都是莫君担忧的。
  如果他不跟着会方洲的话,季家就只剩她们母女二人了。
  虽然季家家大业大,而且忠仆也不少,但是莫君还是觉得他怎么也是一个男人,是可以顶门立户的。
  听了季婉芙这样说,他心里更内疚了。
  思量了一刻,莫君才开口说道,:“母亲,我决定,跟你和妹妹一起回方洲去。”
  季婉芙听了,忍不住问道,:“怎么了?你方才不是还不是太想走吗?怎么这一刻却改变了想法呢?”
  莫君笑了笑,很是随意的说道,:“在我心里,还是母亲和妹妹比较重要一些,人,总要学会取舍的,我还是愿意留在母亲和妹妹身边,好好的照顾母亲和妹妹,如果以后妹妹嫁了人,万一被人欺负,我不在边可怎么好呢?”莫君故意说道。
  莫薇一听脸就红了,:“哥哥,你说话就说话,干嘛打趣儿我啊?”
  莫君呵呵一笑,:“所以,我要和母亲还有妹妹在一起,我们一家人永远不分开。”
  季婉芙听得心里暖意融融的。
  虽然季婉芙嘴上说的不在乎,但是心里还是不愿意和儿子分开的,毕竟儿女在她身边这么多年了,她如何能舍得呢?
  不过为了莫君的前途必须做出来的取舍吧。
  “君哥儿,你真的想好了?”季婉芙问道。
  莫君再一次重重的点头,:“对,我想好了,我们一家人在一起最重要了。”
  莫君虽然很渴望自己被认可,但是他更加知道,母亲的不容易,十年了,她用柔弱的肩膀为他们兄妹撑起了一片天地。
  现在他长大成人了,换他来保护母亲和妹妹了。
  “好,既然你决定了,母亲就尊重你的决定,明天一早,我们一家人一起离开这里。”季婉芙的语气有些激动。
  虽然季婉芙也不愿意勉强莫君,但是如果莫君留下,她虽然会替莫君高兴,但是心里还是很低落的。
  莫君和莫薇重重的点头,附和道,:“我们一家人一起走。”
  季婉芙将莫君和莫薇的决定告诉了莫老太太。
  莫老太太也唏嘘不已,没想到莫君和莫薇竟然都会毫不犹豫的跟着季婉芙离开。
  其实莫老太太想着莫薇大概不会留下,但是莫君肯定会为了自己的前程留下的,但是两个孩子都选择跟着季婉芙离开。
  莫老太爷也十分的惋惜,因为莫君真的很不错,不过他们都没多说什么。
  莫君也十六岁了,已经是大小伙子了,肯定有自己的决定,他们都不想过多的干涉孩子的决定。
  不过莫老太爷觉得要在银钱上补偿季婉芙母子三人。
  季婉芙一开始不想要,毕竟季家也是富甲一方的,他们根本也不缺钱。
  但是莫老太爷坚持,并且莫君和莫薇也是莫家的子孙,应该享受莫家人的权力。
  具体的莫老太爷要划分一下,会让人亲自给季婉芙送去。
  季婉芙实在是拒绝不了,也就答应了。
  莫薇是有些舍不得萧紫语和莫葭的,萧紫语从手腕上褪下了一串紫檀木的手钏,这手钏带着淡淡的香味,常年佩戴对身体有好处,这手钏原本也是贡品,也是前不久,萧静儿从萧紫语的库房里找出来的,萧紫语直接给莫薇戴上了,直说留着做个念想吧。
  莫葭送给了莫薇一条手链,这条手链十分的别致,上面是用一把精致的小刀做点缀的,这样独特的样式很难找,是莫葭的哥哥,莫二爷有一次出远门带回来的,莫葭爱不释手,从来都舍不得摘下的,此刻倒是送给了莫薇。
  莫薇感动不已,她自然准备了礼物,她从脖子里摘下了一对带着体温的玉坠,这玉坠是阴阳鱼的样式,她分开之后,一块给了萧紫语,一块给了莫葭。
  莫薇的眼睛红红的,她慢慢说道,:“这对阴阳鱼的护身符,是我一出生的时候,我外祖母戴在我脖子上的,语姐姐,二姐姐,你们是我最好的姐妹,我把这对护身符送给你们,希望它可以保你们一世平安。”
  萧紫语和莫葭摸着这玉坠,上面还带着莫薇的体温,而且这玉坠的质地非常的好,十分的通透,一看就是价值不菲。
  最重要的是这是莫薇已经去世的外祖母送给她的。
  她们两个都觉得有千斤重。
  萧紫语和莫葭都连连推脱,觉得不能收下这么贵重的礼物。
  莫薇却摇头说道,:“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这一次我们分别,也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再见面,你们就留着做个念想吧。”
  萧紫语和莫葭这才收下了。
  萧紫语和莫葭都很珍贵这件礼物,在以后的每一天里,都将这护身符戴在身上,从来没摘下来过。
  翌日一早,一家三口就离开了莫家,他们走的很干脆,就好像从来都没有来过一样。
  萧紫语和莫葭没有去送,虽然她们三个相处的时间不长,可是萧紫语和莫葭都很喜欢莫薇这个小姑娘。
  她们两个都抚摸着玉坠,微微的叹气,也只能在心里祝福莫薇能够一生幸福。
  莫大太太和莫芷也是连连的唏嘘不已,她们都没有想到,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了,季婉芙竟然还带着孩子离开了。
  莫大太太也是真心的佩服季婉芙,同时也很后悔对季婉芙说过的那些话。
  季婉芙走了之后,她去见莫昆。
  她突然发现,季婉芙离开,似乎把莫昆的魂魄也带走了。
  莫昆根本就没有看过她一眼,只是默默的坐着,眼睛出神的望着前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莫大太太心中酸涩不已,虽然她一早就知道,莫昆的眼中只有季婉芙,季婉芙走了,他们也依旧只是挂名夫妻,日子还是那样的半死不活的,只是事到如今,她连自欺欺人的勇气都没有了。
  莫大太太忍不住叹着气说道,:“老爷,你若是想去找她就去吧,我是在看不了你这个样子。”
  莫昆听了这话,情绪才有了一丝的波动,他抬头看着莫大太太,苦涩的笑了笑,:“不必了,夫人,是我对不住你,以后,我们好好过日子。”
  他答应了季婉芙,会好好过日子的,这是他对季婉芙唯一的承诺,他一定要做到。
  莫大太太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莫昆,:“老爷,你。”
  莫昆重重的点头,:“夫人,不要伤心了,我们好好过日子。”
  莫大太太的眼眶陡然红了,一瞬间就红透了,其实她一直都是很渴望能好好过日子的。
  即便她知道这男人心里没有她,她也认了。
  莫昆轻轻的握住了莫大太太的手,心中虽然没有丝毫的波澜,但是婉芙说的对,人活着,除了爱情,还有责任,他既然没有了爱情,那就只能履行责任了。
  只是,婉芙,不管你身在何方,都希望你可以过的开心幸福,忘了我这个带给你伤害的男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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