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3 章

  和香克斯一起买东西真的是一件很考验观察力和眼力的事情,因为你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个和他的红头发一样充满活力的人,会突然消失不见。
  也不是消失不见,就是在你们走在路上的时候,他会突然被路边一个莫名其妙的东西吸引走注意力,然后这个红发小子就没了。
  亚卡莱斯第三次凭着嗅觉找到对方的时候,是在一处围满了人群的最里面。
  挤进人群,他看到想找的人蹲在地上,从后面看不出他的表情,但从紧绷的后背来看,香克斯似乎不太高兴。
  人群围观的是一个带着猴子杂耍的艺人,很矮的个子,手中拿着一根长鞭。
  “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熟练又大声的招揽着生意,矮小男人将关在笼子里的小猴子放了出来。
  猴子浑身黑色,脚上拴着一根和笼子链接在一起的铁链,黑色的皮毛尤能看出之前保养的很好,但现在却有很多地方的皮毛都粘黏在一起。
  水和汗都不会这样,只有血液才会让皮毛粘黏的这么厉害。
  “骑单车走钢丝,只有你想不到,没有它做不到!”男人吆喝着,将头上带着的礼帽摘下,熟练的抓着帽沿转了个圈放在地上。
  人群里有人吆喝:“还没表演就想让我们掏钱?哪有这样的理!”
  顿时很多人都附和着吆喝起来。
  热闹的声音和人群的围观让猴子不安的咧起了牙,它想逃回到笼子里,但男人却先一步将鞭子拍打在地上。
  鞭声响亮,既阻止了猴子逃回笼子,也让在场众人的吆喝声停了下来,一个好的杂耍艺人,懂得如何调动起观众的情绪,“大家别急,马上就要开始表演了!”
  他变戏法似的从一旁的桌子里拿出一个单轮车,“猴子骑单车!”
  鞭声落下,就该是猴子来到单车上表演了,但是那只猴子却并没有上前,若不是脚上拴着链子,它应该立刻就逃跑了。
  猴子的声音尖锐刺耳,人群有人不满起来。
  “老查尔,这猴子是你刚偷得,还没训好呢吧!”顿时所有人哄笑起来。
  被称为老查尔的矮小男人应该是经常来这里表演的,毕竟这座岛都是船工,几乎每个家庭都靠着这项技术有不少的积蓄。
  观众认识对方,也认识之前对方带来的那只猴子,而这只小猴,明显和那只被训好的差了很多。
  “如果就只是这样的话,这次你可赚不到钱了!”
  “是啊是啊,就算我们认识,这次也不能给你钱了!”
  老查尔额头上冒了汗,观众的催促声让他心里也跟着焦躁起来,这只猴子确实是他前些日子才抓到的。
  本以为别人养过的不会这么难驯服,但这只好像不太一样,不管怎么鞭打,这只猴子都表现出一副抗拒的样子。
  要不是之前那只太老死了,而他在原来的岛上欠的赌债又催的急,他也不会这么急功近利的带着这只猴子出来。
  恼羞成怒的老查尔握紧了手里的鞭子,看着那只不停的尝试逃跑的猴子,恶从心生,“放心,表演肯定继续,大家就先看我如何来教训不听话的猴子吧!”
  鞭子——也可以说是藤条,在众人的注视下狠狠的划破了空气,任谁都能听出这道鞭子抽到身上会有多疼。
  在猴子的身上抽出了一条血痕。
  围观的女人立刻捂着脸尖叫起来,男人也被吓得齐齐向后退了半步。
  “大家不要害怕,不听话的猴子多打几遍就听话了!难得看到教育猴子的画面,大家可要多多支持啊!”
  某些人总是会从欺负当中找寻到快感,所以只是一鞭子,有些人就在短暂的惊讶过后掏出钱来丢到了帽子里。
  香克斯站起身,压了压自己的草帽,然后在对方将要打下第二鞭的时候,伸手握住了那根鞭子。
  亚卡莱斯皱了皱眉,眼里带着些不赞同,但是他没有开口。
  “喂,小哥,这样很危险啊!”老查尔立刻松了鞭子,表现出一副这和我没关系的神态,“表演期间不要靠近啊!”
  “抱歉,我只是想问,这猴子卖给我的话,多少钱啊?”
  香克斯丢下鞭子,扬起嘴角扯出一个笑容。
  “你要买这只猴子?”老查尔皱了皱眉,有些犹豫,这只猴子可是他打算以后用来卖艺的,如果现在卖给香克斯的话……他以后怎么办。
  但是……他看了看帽子里寥寥无几的贝利,又想起了岛上追债人对他下的最后时限,如果过了那个时限交不了赌债的话……他就要死了。
  想到这,他话音一转,“这只猴子可是我之前那只留给我最后的念想,如果要买的话,这价钱……”
  “多少钱?”亚卡莱斯突然上前挡住了香克斯的一半肩膀,先香克斯一步问出了价格。
  “看你们这么诚心又这么心善……”老查尔的视线在亚卡莱斯的耳朵上转了一圈,眼里闪过一抹贪婪,但很快散去。
  对方不是他能惹得起的,老查尔这么些年能安稳的在各个岛屿相互穿梭,也是会察言观色的很。
  “五十万贝利。”他说出了一个不仅可以还赌债,还能让他再赌很多次的价格。
  人群中传出呼声,有几个心地不错的人开始大声给香克斯和亚卡莱斯说不值得,为了一只猴子,确实不值得的。
  但亚卡莱斯却很爽快的付了钱,不过不是贝利,而是一袋满满当当的漂亮的紫色水晶。
  看成色和数量,完全超过了五十万贝利。
  老查尔立刻将那袋子水晶夺过,然后裹到了自己的外套下面,连笼子都没拿,只匆匆拿了自己的帽子,就立刻冲出人群。
  “亚卡……”香克斯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又白花了钱,但是他不喜欢这样的行为,就算再来一次,他也会毫不犹豫的买下这只猴子。
  亚卡莱斯转过身,及肩的白发随着动作也动了动,耳朵轻轻一抖,用着自以为很凶很冰冷的声音对香克斯说道:“你不觉得你太冲动了吗?”
  香克斯被打击的整个人都消沉下去,委委屈屈的低垂着头,黑亮的眼睛眼巴巴的看着亚卡莱斯,“我错啦~”
  只要船长认错的及时,船员就不能把他怎么样……从罗杰船长身上,香克斯学到的东西还蛮多的。
  “……”亚卡莱斯就吃这一套,他叹了口气,伸手拿起香克斯刚才握着鞭子的手,“冲动到连武装色都不开吗?”
  只是一道红痕而已,老查尔虽然用力,但对皮糙肉厚还经历过罗杰和雷利双重锻炼的香克斯来说,那只是轻轻一下而已。
  香克斯挠了挠脸颊,觉得完全没有必要,但是嘴上,他还是很乖的答应下来:“我下次会注意的!你不会只是为这个生气吧?”
  “……我该为什么生气?”亚卡莱斯皱眉看他。
  “我刚才又乱花钱……还很冲动。”
  “……为什么我要为那种无关紧要的东西生气?”亚卡莱斯不理解的歪了歪头,耳朵也跟着不明白的抖了一下。
  “除了受伤以外,你做什么我都不会生气。”
  不知道该说什么,香克斯直接付诸了行动,他握紧了亚卡莱斯握着他的手,然后向前一步抱紧了对方。
  声音很低,带着一点沙沙的哑音但是很笃定:“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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