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拯一笑,感慨是这个道理,该尴尬的是那对小夫妻才对。居然说和公孙先生不重要, 这下好了, 说悄悄话正好被他们听到, 俩人如今怕是都在尴尬、后悔、内疚。
    苏园和白玉堂手拉着手一口气跑回房间, 就笑起来。尴尬后悔内疚?不存在的,只要跑得快,他们就不承认是他们在那。
    “包大人一会儿该要提审襄阳王,你留下看情况, 我去惠民河那边抓鬼了。”
    苏园要走,被白玉堂拉住。
    苏园疑惑地和白玉堂对视一眼后,就踮脚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白玉堂淡淡笑了下,眼睛里像有点点星光揉碎其中,他这才松开了苏园的手,嘱咐她早去早回。
    苏园带上和苏园、赵清荣一起去八王府找了忘川道长,在前往惠民河。忘川道长在路上时不时地瞟向苏园后背背着的桃木剑。
    等走到惠民河边, 他终于忍不住了,问苏园:“苏姑娘这把可是宝贵桃木剑?”
    苏园点头,“道长还知道这把剑?”
    “当然知道,这剑在我们修道者眼里便犹如稀世珍宝。”忘川道长叹道。
    孙荷忙凑热闹对苏园道:“我就说这把桃木剑是稀罕物,忘川道长都认得呢。老大,我对你好吧?”
    “好,非常好。”
    苏园把手搭在孙荷肩膀上,去环顾河岸边的情况。
    今日岸边卖菊花的摊贩比昨日少了很多,来游逛的百姓只有零星几个人,屈指可数。比起昨日的热闹喧嚣,今日着实有些冷清得过分了。
    “怎么今天人这么少?大家都在昨日逛过了,所以今日不来了?”
    “昨日有好多逛大会的百姓都目击到河上现了红衣女鬼,便都吓得落荒而逃。估计是闹鬼的消息传出去了,今日没人敢来。零星这几个来的,我猜要么是不知情,要么就是真胆大。”
    赵清荣解释罢了,就看向苏园。
    “要不是有苏老大在,晓得老大武功高超,肯定能保护得了我们,我今日也不敢来。”
    忘川道长听嘉和县主居然也称呼苏园为老大,惊讶不已,不禁特意去看一眼苏园。
    苏园摸了摸鼻子,其实她一直不太习惯嘉和县主叫她老大,但人家是县主都不介意,她就更不好去介意了。
    就在他们说话间,已然有两名卖花的摊贩收摊走了。留下的摊贩见状,都在犹豫要不要也早点收摊离开。
    “生意不好做喽,养了一年的菊花,就等着这时候挣钱呢。去年倒霉,因为闹鬼,就没卖出去多少,最后都低价赔钱卖了。今年本以为能好了,谁曾想这鬼还是阴魂不散。再这么下去,我也成鬼了,饿死鬼!”
    “嘘!可别瞎说,小心真把鬼召来。”
    卖花的摊贩们正抱怨不满地聊着,忽听到有歌声从河东面传来。
    “采——菊——东——篱……”
    歌声凄凉婉转,尾音诡异地颤抖着,从东边漆黑的水域里飘过来,听起来尤为瘆人。
    “鬼!鬼又来了!”
    摊贩们不再犹豫,赶紧收拾东西打算跑。
    苏园抄起宝贵桃木剑朝歌声的方向去,忘川道长也紧随其后。孙荷撒欢地使劲儿前往跑,生怕错过见鬼的精彩场景。赵清荣被落在最后,但她很怕自己落单,所以也拼命地跟着大家跑。
    摊贩们见有一群人不怕死地往前冲,都放下正收摊的手,惊讶地伸脖子张望他们,然后凑在一起议论起来。
    “你们看见没有,这帮人是傻了么?居然朝有鬼的地方冲,其中还有三位柔弱的姑娘。”
    “算了吧,就那麻利的腿脚能算柔弱?我比你们懂,她们这身手一看就会武,八成是江湖人。”
    “那个男的是道士打扮,我估摸这人是特意来抓鬼的,那可是好事儿啊!咱们要不去看看?”
    “不敢不敢!”
    摊贩们纷纷认怂,但他们又好奇这些人会不会真的把鬼驱走。
    有几名胆大的摊贩决定留下来,等着看结果。反正他们不冲上前,就远远地悄悄地看,若发现情况不妙,就立刻撒腿跑。
    苏园离歌声更近时,就隐约看见河上有一红色的身影在水面上缓慢而行。
    举办赏菊大会的河岸边都挂着灯笼,把街面照得明亮。但这里与赏菊大会挂灯笼的界线隔了七八丈远,虽然距离不算太远,但光线已经比较弱了。加之那鬼影在河水中央,距离更远,只能借着水面的反光,依稀辨清那鬼披着长发,穿着红衣,其它细节却很难看清。
    惠民河河道浅涸,原本不适合行船运送物资,后来经过多次修治,可以通航,但仍然要设立斗口,定时启闭。①
    夜间的惠民河因为蓄水的缘故,水面平静,并不似其它河那样会有明显的水流流动。
    苏园驻足在岸边,欣赏完那红衣女鬼之后,便扭头去问忘川道长:“道长瞧这鬼的煞气如何?是不是厉鬼?该如何收?”
    忘川道长拿出栻,分策定卦,旋栻正棋。
    他在念咒、栻占之后,便语气笃定地对苏园道:“那不是鬼。”
    “哦?”苏园表情惊讶,“她都在水上飘了,还不是鬼?若是人的话,早该沉下去了呀。”
    “其中原因贫道也解释不了,但河上的的确不是鬼。”忘川道长顿了下,犹豫地看苏园一眼,才小声道,“她身上的那点煞气远不如苏姑娘身上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