津岛修治拽过基友半拖在身后的披风,十分不客气地盖在自己身上充当被子,抱怨道:“好痛的,完全不想再来一次了。”
    “身上的伤也会被回溯,忍忍吧。”确认过之前为了保护修治受的伤尽数消失不见后,费奥多尔安抚性的揉了揉他的一头卷毛,并没对修治二十多岁的人装嫩一事发表意见。
    冲击波如同预想那般袭来,费奥多尔这次不再躲避,强忍住刀割般的疼痛,顶着满脸伤痕死死盯着远方直奔天际的黑色异能波动。他感到修治拽住自己披风的手攥得更紧,也多亏对方的死不放手,自己才不至于再一次被冲击波轰飞。
    世界又一次在他们面前破碎,不同的是这次两人都有了经验,轻车熟路的屏蔽掉了被迫见证末日人们的哀嚎,颇为无趣的等待着系统警示框的出现。
    “哇啊——”虚无空间再次降临,津岛修治拖长声音,意思意思给个面子震惊一下。
    “别叫了,棒读的一点感情都没有。”
    修治很快闭嘴,揉了揉受冲击波影响酸涩刺痛的肩膀,瘫着脸随手捞来一块提示面板,径直选择了【自选时间】按钮:“这种景象看一遍就够了,两遍会审美疲劳的。”
    系统在他接手后终于停止了疯狂刷存在感的行为,警鸣声暂且停止,不再迫害两人的耳膜。
    费奥多尔抹去脸上的血迹,凑过来看着面板展现出来极尽详细的时间轴,露出一个了然的表情。
    “原来如此。”
    津岛修治也点点头:“已经可以确认了。”
    他没有丝毫犹豫,选择了某个时间点。
    这个世界对所谓的“崩坏”定义很有趣。
    按照正常轨迹,常暗岛本该是在弗瑞德里克·亨利顺利完成任务之后出现。海洋女神号上没有妨碍他的人,没有突如其来的爆炸,自然不会有某些不安定因素阻碍他将结晶体扔入太平洋。
    费奥多尔最初的干涉是在穿越后的第4天。
    他着手伪造假资料,给这位一无所知的半退休特工冠上叛徒的名号,拦截了所有上级给他的通讯,使他成为了一个孤立无援的任务者。单单是这一点,已经跟世界该有的发展截然不同,但是系统却判断这一切没问题。
    如果说这些不足以阻碍他的任务,后续前来抓捕他的特工会继续让常暗岛顺利出现,那么津岛修治的全盘干预已经将一切扰得一团糟。
    制造出常暗岛的异能结晶体十分特殊,是名为欧内斯特的北美异能者的遗留物,弗瑞德里克所携带的是仅存于世上的最后一块。如若丢失,美方不可能再有机会制造出第二个常暗岛。
    他将本该在太平洋释放的结晶体夺走,亨利任务失败,同时还要面临着将他视为叛徒的曾经同僚的拷问,也不知他能否证明自己的清白。而修治不可能好心到费力气再将结晶体送回,它错失了在太平洋释放的唯一机会,常暗岛绝无现世的可能。
    直到这个时候,系统的判断仍旧是“正常”。
    这就很耐人寻味了。
    两人同时睁开眼。
    与北冰洋上彻骨的寒风不同,咸涩的海风吹拂着面颊,说不上多温和,却比几乎将他们所有温热吞噬的冰面强得多。
    他们回到了海洋女神号停靠的彼得罗巴甫洛夫斯克港口,津岛修治刚将小洋裙扔进垃圾箱的时间点。
    费奥多尔瞥了眼四周环境,大致确定了方向,准备带着基友前往此地的据点:“很遗憾,我也是匆忙赶到勘察加州的,这边的安全屋比不上莫斯科,没有蟹肉罐头。”
    津岛修治平日总是一副摸鱼为上不靠谱的模样,正经起来却是不可多得的好搭档。如今的局势不是能让他惋惜吃不上蟹肉罐头的时候,哪怕费佳刻意提起也只是很随意的无视掉。
    他随口提到:“回去得通知联络人吧,战斧那边的。”
    费奥多尔点头,表示了解:“嗯,可以解除对船长的控制了。”
    “欸……”津岛修治微微一愣,“精神操控系的异能吗,战斧里居然有这种异能者,不可小觑呢。”
    “异能放他身上并没有多大培养价值,但作为傀儡的话就不一样了。”
    “条件很苛刻?”
    他伸手比划了个数字二,头也不回的轻晃着手腕阐述着异能的缺陷:“发动异能的条件是必须跟目标对赌,什么都可以,胜者可以命令败者无条件做一件事,但同时只能操纵一个人。”
    “然后失败的话,反而会被迫听从目标的命令吗……”津岛修治半托着下巴接下后半句话,表示理解。
    常人很难插入两人之间的交流,哪怕无意间听到,也会因为无法理解这种前言不搭后语的对话含义而感到一脸懵逼。
    谈论的话题有点危险,是关于费奥多尔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从“战斧”手里坑来一艘单独起航北冰洋的破冰船的。
    那艘专门搭载他们避开了“战斧”视线的破冰船,早在登船时修治便注意到了船长状态的不对劲。方法很简单,只要活用与现实世界完全不同的、只适用于本源是漫画一类世界的真理——人物瞳孔是否有高光这一点来判断该人的精神状态,是否被操纵,准确率高达90%。
    船长的眼神没有丝毫焦距,如同一只灵魂被抽出的木偶,在他们面前的仅仅是空无一物的躯壳,就这样不做任何多余的事情,专心致志掌托将他们送往北冰洋的某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