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词一篇歌一阙,红尘千灯愿,可寻知己红颜…”丁其羽站直了身子,目光一刻没有离开过清儿含着泪水的眼眸,抬步向她走了过去。
    傅如清站在门口,终于见到了相思几月的心上人,她已经忘却了一切的动作和反应,如何都迈不动步子了,只知道看着丁其羽,就这样痴痴地看着丁其羽,这一刻,她们的世界里,只有彼此。
    “最好就能与你,朱砂点额间,眉眼描进画卷。谁的声音唤醒某个永远,撩拨万次心弦…”这歌词就像是最深情的告白,把丁其羽最美的祈愿都唱了出来,上阙唱罢,丁其羽也刚好走到清儿面前,低头迎着清儿的目光,从她的泪眼中看到了自己在月光下的倒影。
    在款款柔情的丝竹之声中,丁其羽伸手牵起了清儿的手,感受到掌心的纤手颤了一下,丁其羽轻轻握了握,给她以温柔的鼓励,引着她的手触上了自己的脸,然后是那遮面的面具,轻解系带,带着清儿摘下了自己脸上的面具。
    傅如清心里猛地一疼,手里的面具掉到了地上,看着丁其羽额角到侧脸的伤痕,眼泪终于承载不住,如决了堤一般流下来,浸湿了脸上的轻纱,轻纱下的樱唇轻轻颤动,却说不出一个字来。为什么,她的脸…为什么会受伤?
    歌的下阙也在这时开始了,丁其羽抬手抚去清儿垂落脸颊的泪,脸上漾起了暖暖的笑,温柔唱道:“你可知我偏爱俗世繁华,留一道俗世伤疤。江湖何其大,与你结伴,同赏闹市烟花…”
    溢满了深情的词,让傅如清再也忍不住,扑入了心爱之人的怀中,抱住了丁其羽的腰,埋首在她颈间低低哭泣起来。
    丁其羽回抱住了扑进自己怀中哭泣的清儿,清儿圆润的腹部带着里面的小家伙不可避免地触上了丁其羽的腰腹,不敢抱得太紧,丁其羽嘴边的笑意更甚,眼中却在这一瞬也含上了泪:“远山遮了云霞,灯火又万家,时光寸寸无暇。有人踏歌而来,耳畔一席话,说着缠绵天下…”情绪实在没控制住,这一句的开头几个音,明显抖了。
    唱完这句,丁其羽小心揽着怀里的清儿让她站直了身子,引着默默流泪的她看向了院中,右手拇指扣动了手上某个奇异的机关指环,和着乐声开始了又一次的表白:“最好就能与你,观云舒云卷,人间月月好时节。”
    院中那棵柳树上发出了一声轻响,只见柳条依稀间,亮起了一盏花灯,正是景月节那天,清儿买走的“月老牵线灯”,不知道是丁其羽修好了当初“摔了一下便坏掉”的那一盏,还是又重新做了一盏一模一样的。
    “词一篇歌一阙,红尘千灯愿,可寻知己红颜…”灯中的一对璧人,也在歌声和月老的见证下,缓缓走到了一起,竟有一只蝴蝶从交融的人影中,蝶翅轻展,飞了出来,蝴蝶薄薄的双翼泛着莹莹的轻光,所以在如水的月色中也能看得非常清楚。
    “最好就能与你,朱砂点额间,眉眼描进画卷。谁的声音唤醒某个永远,撩拨万次心弦…”莹蝶翩翩然然,就这样慢慢飞向了丁其羽和傅如清。丁其羽抬手,那莹蝶便落到了丁其羽指尖,微微扇动着翅膀,丁其羽伸着食指小心翼翼带着莹蝶到了清儿眼前。
    奇异的景象吸引了傅如清的注意力,在这个安心的怀抱里靠着,她时隔多月,又找回了只有这人在身边时才会冒出来的小女孩心性,漂亮的眼睛看着眼前的机巧莹蝶,眼里还带着泪,透出了浓浓的好奇和喜爱,忍不住想伸手触一触神奇的莹蝶。
    谁知丁其羽却在清儿的手指要触及莹蝶的时候,掌心一展,机巧莹蝶便款款飞离。没有碰到,傅如清纤指随着莹蝶的方向追了追,最终只能收回手,目光紧紧追随着翩跹飞远的莹蝶。
    歌声也正到了最为深情高昂的时候:“最好就能与你,临风心上言,方知天涯不曾远。指尖蝴蝶不见,回眸若蹁跹,许你花香扑面——”词音刚落,莹蝶飞到了院中,院中便传来数声轻响,只见原本在月色下有几分昏暗的院子,渐渐亮了起来,大片泛着莹光的芸若花缓缓绽放,满满一院子,让浮梦居变成了一片奇异的芸若花海。院中那颗柳树的柳条也被点亮,拂动的莹莹丝绦、流连轻舞的莹蝶,为整片绚烂的花海添上了生动的点睛之笔。
    傅如清被眼前的花海奇景震撼,抱在丁其羽腰间的那只手攒住了掌心的布料,心里是汹涌席卷上来的感动和甜蜜,要准备这样的一片机巧花海,每一朵花,都是心血,都是爱意,她是花了多少心思?傅如清像是要把这专门为自己精心准备的礼物永远印刻在脑海中一般,一眨不眨地望着这副让她心醉的图景,移不开眼了。
    丁其羽却踏前一步,挡住了她的视线,又一次让她的眸子里只剩下自己的倒影,唱完了歌词的最后一句:“最好就能与你,数乱多个流年,青山依旧素颜。枕上一梦好眠,不觉吐陈言,梦醒仍是少年。”然后随着歌末的丝竹声,丁其羽伸手摘掉了清儿脸上的轻纱,低头吻上了她的粉唇,在清儿怔愣之际,品尝着久违的甘甜清韵,小心地注意着她的肚子拥住了她。
    傅如清也是许久没有体会过这种摄人心魄的缠绵了,紧紧捉着丁其羽的衣襟,闭上了眼睛,柔顺地接受着丁其羽带给她的极尽缠绵。她的人,她的心,都早已经属于抱着自己的这个人,什么都可以交给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