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陈大雄却是无比嫌弃地看了海报立牌一眼:什么眼光,他家那个刁蛮妹妹还有人追?
    正想要仔细看清楚海报时,旁边突然窜出来一个捧着花穿着格子西服的男生,吓了他一大跳:“做什么,想吓人啊?!”
    “不是,你妹妹春美罚我在这里站一个钟头才准我进去。”捧花男生委屈地解释道。
    “我真的不是很明白你们这帮人,个个都围着她转做什么?镶钻石的吗?来,跟我进去。”陈大雄说着就招呼捧花男生往里走。
    “好啊好啊……”捧花男生下意识地动了一步,却又瞬间反应过来似的连连摇头,“不了不了,我还差五分钟才够一个钟头。”
    好言难劝犯贱的人,陈大雄无语地看了捧花男生一眼,自己走进了屋里。
    屋里头陈母正在和陈春美科普防狼电棒的用途:“女儿啊,天天外面那么多狂蜂浪蝶守着可不行,你要收好这支防狼电棒,一有什么事,你就按这个按钮——电死他!”
    “你现在住在学校宿舍里面啊?好,我今晚过去帮你收拾收拾……不用客气,大家好姐妹嘛。”陈春美挂了电话,这才无奈地看向在她旁边嗡嗡嗡吵的陈母,“妈咪啊,我知道你是防狼专家,但是我现在正在讲电话,你先找别人行不行?”
    陈母悻悻地转过身,立刻就看到了正想趁其不注意溜回楼上房间的陈大雄。
    “儿子!”
    “阿妈啊我今天好倒霉,你不要碰我,谁碰谁倒霉的!”陈大雄急忙出声抗拒。
    “傻仔,怎么会呢,不要乱说话!”陈母为了表明立场,出手一把搂住了陈大雄安慰道:“你看阿妈不是好好的……哎呀!”
    一句话都还没说完,陈母就被墙上突然掉落的木制画框给砸了个正着。
    “是不是呢,我都提醒过你了。”陈大雄无奈地看向被压在画框下的陈母。
    “妈咪啊,我都叫你别再理他的了。”陈春美听到声音,从沙发上站起来,看着陈大雄那略显瘦弱的身材一脸的嫌弃,“你看看他这副奀挑鬼命的样子,不求上进自甘堕落,天生就是个失败者!”
    “你以为你很好吗?肥尸大只,水性杨花,着衫不带bra,天生淫.贱啊你!”任何人都可以骂他,唯独是这个一母同胞的妹妹不能,于是陈大雄不甘示弱地怼了回去。
    奀挑鬼命和肥尸大只,恰恰好就是粤语里形容人瘦弱矮小和形容人肥胖高大的词汇;正所谓一个家庭里的兄弟姐妹的关系,要么就是亲密无间,要么就是互相嫌弃。
    很明显,陈大雄和陈春美这对兄妹的关系就是后者。
    岂有此理,她这么好的丰满又带肉感而且不仅不上脸还有小尖下巴的完美颜值和身材,这个眼瘸的亲哥居然说她壮?!
    怒火攻心的陈春美顿时高喊着广府地区吵架必备循环起始句,狠狠地推了走过来骂她的陈大雄肩膀一把:“乜啊!”
    “乜啊!”陈大雄当即也回了她一下。
    这一套循环,换算过来,就是北方骂战最经典的“你瞅啥”和“瞅你咋的”,随时都有可能从互怼进化为互殴。
    “好了!你们不要再吵了!”好不容易才从地上爬起来的陈母艰难地分开了互怼的二人,急忙又循着门铃声跑去开门。
    趁陈母去招呼修理工的时机,陈春美和陈大雄果断地大打出手。
    “你知不知道啊,这水成日都这么漏,先不说水费要多贵,光是那声音就吵得我睡不好觉,你叫我怎么承受得住啊……”陈母正絮絮叨叨地和修理工诉苦水龙头漏水的问题,但修理工的目光却只是落到了她身后的大厅里。
    “里面那个更承受不住啊!”眼看陈大雄被塞到了垃圾桶里不说,陈春美还连踹了几脚最后转过身坐到了盖子上不让他挣扎出来……亲眼目睹此等奇观的修理工目瞪口呆地指向了里面大厅。
    “仔,仔啊你怎么了?!”陈母一回头就吓了一跳,急忙冲过去挥手赶开陈春美,打开盖子关切地看向了里面被卷成一团的陈大雄。
    “我真失败,我连我妹妹都打不过……我去死算了……”垃圾桶里的陈大雄气若游丝。
    “你终于明白了吗?你啊,读了十二年小学、十二年中学都还不能毕业,我马上就要大学毕业了,还好意思当我哥咧,啧。”陈春美对蜷缩在垃圾桶里爬不出来的陈大雄嗤之以鼻。
    “哎呀,女儿啊,你阿哥发育是迟钝点儿,你就让让他吧,阿妈知道你聪明,这么早就读完大学,别再刺激你哥了。”陈母左右为难,最后还是帮看起来更弱势的陈大雄说了话。
    “所以呢,人和人是有着差距的,像我一个中学同学,和我同年,人家都跳级读完博士回来教中学了,我阿哥还在读中学——妈咪啊,你知不知道这让我在同学里面很没面子的啊!”陈春美诉苦道。
    “阿妈,你拉我出来,等我打死这个衰婆,看她还敢不敢不认我这个亲哥!”陈大雄好歹借着陈母的搀扶从垃圾桶里爬了出来,气势汹汹一副要暴揍亲妹的模样。
    然而陈春美一点也不怕:就陈大雄这个有姿势没实际的样子,不出三秒,这个傻哥哥就得跑楼上哭去了。
    果然。
    眼看陈大雄捂着脸呜咽着跑上了楼,陈春美把陈母哄去招呼修理工修水龙头,便去花盆边摘了一把柚子叶擦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