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潮声来来去去,静谧的大海卧在这一处,见证着人类世世代代来来往往,永远传承在基因里的爱情。
    “我们一起看日出吧。”一吻毕,骆雪偎在秦筝的怀里,与她十指交握,抬起脑袋蹭了蹭秦筝的下巴。
    “好。”秦筝把她整个人收在怀里。
    “筝筝可以给我唱歌吗?”骆雪提出她的要求。
    秦筝对外更多是个演员,骆雪却知道,她的小姐姐拥有十分不俗的唱功,眼睫垂下来,松松地握着麦克,轻而易举就能把所有人的目光吸引到她身上。
    “想听我唱歌?”秦筝双手在她身上交叉,下巴杵在她的脑袋上。
    “好啊。”
    她的目光悠远,落在远处那片看不出颜色的大海上,深不见底,如同凝视着一切的星河。
    “记得吧初时是在北平满座高朋席上位,彼时厅堂两端目光慵懒目光游离中猛然一汇……”
    秦筝的声音并不是女性歌手通常的婉转和柔和,像秋天的霜和冬日的冷雾,淡而疏离,却很抓耳。
    声带的震颤在骆雪耳边被放大。
    “只与你迎着月色边嬉笑边漫步大雨滂沱,只与你流浪在长天旷野任凭霜雪身后落,也只肯为一人甘心身负沉疴……”
    她唱得很认真,骆雪听得也很认真。
    听到最后,最后的曲调散落在空气中,骆雪仰起脸,盯住秦筝在黑夜里的轮廓,支起身子,在她的下巴上落下一吻。
    “我真的好喜欢你啊。”
    比所有想象的喜欢,都要喜欢。
    喜欢到,只是这样盯着她的脸,眼角都会有酸酸的想要落泪的想法,不是悲伤,只是因为想到她在身边。
    秦筝,是骆雪的。
    她没有喜欢过一个人,却觉得她真的好喜欢面前的这个人啊。
    “我是你的。”秦筝安抚地亲吻她的额头。
    这应该是一个很素淡的情人节。没有烛光晚餐和鲜花,没有烟花和浪漫的礼物,也没有水到渠成的拥有彼此,有的只是淡淡的海风中,互相拥抱的一对情人,将要亮起的晨光,隐在海那边就要升起的太阳。
    骆雪的生物钟让她在三四点的时候就睡着了。秦筝是个很谨慎的人,虽然拥有不错的自保能力,仍然不会让骆雪冒险,即使是在今天已经足够发达的社会,女性再怎么谨慎一点也不算过。她把骆雪抱到车上,放下后座的座位,把人放在上面,盖好毯子。
    骆雪一只手还抓着她的衣袖,迷迷糊糊,声音中带着眷恋。
    “筝筝——”
    “乖。天很快就亮了。”秦筝亲亲她的嘴角。
    她坐在驾驶位上,从后视镜里看睡得香甜的骆雪,目光落在面前那片宽阔的大海上,眼神里的情绪和大海一样深不见底。
    比起天性更加开朗和乐观的骆雪,秦筝在黑夜里坐在阳台上的时光显然更多,她也没有什么朋友,如果不是林初安单方面的靠近,秦筝更习惯离群索居的生活。
    像她这样的性格,旁人很少能从她这里听到一点点烦恼,一点点负面情绪,她就像深沉的大海,什么东西都能自己消化,也从没觉得自己有什么情感上的需要,脆弱这个词甚至都不会会出现在她的字典里。
    更别提爱上一个什么人,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
    毕竟秦筝这些年在圈子里,以她的外表和条件,遇到的对她表现出意向的男女不知凡几。
    但就是没有感觉。
    直到一览无余,捧着自己的小心心,顾不得脚下有什么磕磕绊绊都要带着笑脸跑到她面前,却又躲躲藏藏不想让她知道的骆雪出现。
    墙角背后翘起的卷发太可爱,秦筝想要把那只隐藏的小兔子抓出来,摸摸她的头发。
    然后第一次想要不顾麻烦,用尽手段,得到一个什么人。
    用林初安的话来说就是。
    “你没有看过言情小说吗?所以说,你们这种酷盖就是需要一个小甜心,霸道校草的小甜心,冷漠校草的俏皮天使,经典之所以是经典!懂吗?!”
    秦筝不得不承认,把骆雪拥在怀里的时候,在黑夜里孤寂了许多年的灵魂,每一寸都透露着餮足的信息。
    失落的,没有目标的人生,因为缺少的那一部分的到来,变得完全不一样起来。
    大概三年前的秦筝一定不会想到,未来的她会这么喜欢一个人。
    秦筝的目光穿过黑夜,遥遥地,和三年前站在城市阳台里的秦筝呼应。
    骆雪在秦筝的呼唤下醒过来。
    “卷卷,起来了,太阳出来了。”
    “唔——”还没睡醒的卷卷很乖,伸出胳膊刚刚好搂住秦筝的脖子。
    她没有意识到这个姿势有多么适合索吻。
    秦筝顺着她的姿势,在她的唇角落下一个吻。
    “看日出。”
    “好。”骆雪的意识回笼,迅速收拾好自己,理了理头发,从车子里面钻出来。
    太阳就从海平面上一点点升起,残夜被驱散,青蓝的天空里出现好看的霞光。
    很美。是人在自然面前会惊叹的那种美。
    人在自然面前太渺小,人的一生也太短暂,无论看过多少次,依然会被这种美所折服。
    骆雪看着晨光铺满整个海面,天亮了。
    她握紧秦筝的手。
    “情人节快乐,筝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