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夏收完,秋天种还没开始的时候,林大牛要盖房子。
    如今的院子就是一圈的土墙,房子在靠后的位置,前院留的多。那房子爹妈带着孩子住挺好,但要是三代人住,就不大方便。
    他跟周鹏生是这么说的,“我这人开明的很,有长辈在,小两口说话都不方便。”
    所以,他打算在靠着大门的两边盖两间门房,弄个门厅哪怕是草房的呢,好歹出了屋子有个呆的地方。从这个门厅进去,“元民呀,你弄的那个菜墙怪好的,弄个那个墙,跟照壁似得,把前院后院隔开。”
    明白了!门房一边他住,一边待客。客人来了就不必带到后面去了。毕竟嘛,后面又是养兔子的,又是做饭的,太容易暴露隐私了。
    至于厕所,后院有。但客人未必得去后院。隔壁就是派出所,派出所的另一边,修了公公厕所。这里的单位多了,就集中在这一片。来往办事的多了,总得有个地方。这厕所修的不错,上面带着顶子呢,而且有专人打扫。好些人都不爱上自家的茅房,跑的老远上这个厕所呢。
    四爷一看这安排,就明白了。请人说干就干!四爷还把家里前前后后的火炕给改造了一遍。尤其是取暖,给地上直接挖了个坑,坑周围用石头砌上,从地上挖了槽子通到火炕里。烟气从炕里走一遍,再从炕上的烟囱出去。
    取暖的时候直接给坑里扔柴火就行了。怕不安全,弄些青砖把这一圈给砌起来,里一圈外一圈,中间留一点空档。保证不会有人直接接触到火,也不会因为火烤热了砖而烫到人。
    这边的房子盖起来了,四爷和林大牛都忙着给屋子里打家具了,有个人突如其来的闯了进来。这种情况属于四爷和林雨桐都少见的,那就是金元民原身的女朋友――人家找来了。
    这天林雨桐刚从外面回来,这不是该教公粮了吗?
    往年这个教公粮,公社半边不少闹事。关于这个粮食的评级,关于各个生产大队征收粮食的多寡,都不知道具体为啥的,一个个的吃饱了撑的,三两句不对付就干起来了。这边分所接到的通知就是,确保在这一路段上不出问题。
    拉着粮食的车天不亮就出发,来的都是各个大队的壮劳力,一人一辆架子车,到了这边是必要休息的。这边有个公家的食堂,多是在这里用粮食换吃的。林雨桐就在这里值勤。
    四爷呢?在斜对面那块空地上。那里停着四五辆拉煤的车,四爷正教几个十四五岁的小子怎么检修车的毛病呢。看他那边快结束了,小吴也来换她了,她就想着回去做饭,自己和四爷吃了,让后叫四爷给林大牛给送去。
    这边正跟大江说下面一个生产大队拿一袋子换粮食换了一盆油糕油条的事呢,门就敲响了。一个高高瘦瘦的女人站在外面,白衬衫、军绿的裤子,有些楚楚可怜的样子,“你们好,我能打听点事吗?”
    大江知道林雨桐急着回去,就主动接待了,“大姐从哪来的?什么单位的?来这里有什么事吗?”
    例行问话呢。
    “我省城来的,在农业局工作。”她掏出了工作证递过去,“我是来找人的。”
    大江瞧了一眼,“是米同志呀?”他站起身来,“请问您找谁? ”
    “听说咱们这里有个试验站,是在这里吧?”
    对面不就是吗?
    大江给指了,就叫林雨桐,“小林,这是省城农业局的米天娇同志,你带着过去一趟。”
    林雨桐以为人家是有公事了,就笑道:“请吧,我带你过去。”
    这人朝大江点头致谢,跟着林雨桐就往外走,“麻烦问一下,试验站是不是有个叫金元民的人。”
    林雨桐看了这姑娘一眼,年纪不大,但明显是生育过孩子的,而且目测,她应该在哺乳期,孩子连半岁应该都不到。
    她点点头,“是有个叫金元民的。”考虑到哺乳期的妈妈出门不方便,她先把人往女生宿舍那边带,好歹梳洗更换的,方便一些。
    这么一走,道儿就有些远。
    路上这女人一边看一边跟林雨桐搭话,“你们两个单位门对门,平时熟悉吗?”
    这不像是问单位的事,倒像是关心四爷的生活。
    因此,她没急着说话,只挑眉看过去。
    这女人朝林雨桐一笑,“你是林雨桐吧?”
    林雨桐就站住脚了,“你是来找我的?”
    这女人点点头,“我先来找你了,跟你说点事。”
    林雨桐找个树荫下,直接往田埂上一坐,拍了拍边上,“有事坐下说。”
    她倒也不计较这个,跟着坐下来,跟林雨桐面对面,“你知道我吗?”
    “别绕圈子,有话你直接说。”林雨桐有些不耐烦。四爷的记忆里,是这姑娘家里给订婚了,然后听了家里的安排一毕业就嫁人了。女方嫁人了,夫家还对原身有一些刻意打压的行为,这种事有什么要说的?
    对方带着几分抱歉,“我打听了,知道你们订了婚,还要把婚事提前……所以我冒昧过来了。那个……我跟他真心相爱过,后来是因为一些阻力才没能走到一起。可三个月前,我丈夫去世了,我只有一个四个月大的女儿……我们之间的阻力已经不存在了,你明白这个意思吧?”
    林雨桐:“……”你男人死了,你带着你男人的孩子找你前任男友的未婚妻,这是什么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