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色香味俱全,光看, 就是一场视觉盛宴。尝一尝,又让人满足喟叹,大呼不虚此行。没等着这餐用完, 就开始琢磨起了下一顿:“好好好, 不愧是曾上过宫宴的菜色。托大侄女的福,竟让咱们领略了这般已经成了传说的美味。”
    “嗯嗯嗯,确实一等一的好!”十福晋阿巴亥博尔济吉特氏笑着伸出双手大拇指:“比我用过的,最好的烤全羊都要好, 大侄女厉害!!!”
    虽不愿意在自己的专业领域谦虚,可……
    当真从小到大第一次, 总不好说熟能生巧吧?
    宁楚格只能垂眸, 笑容微带几分腼腆:“第一次烤,没什么经验。好在味道尚可,没有丢人现眼。各位叔伯婶婶伯娘们喜欢的话, 快趁热多吃点。”
    众人:……
    虽然听了你这凡系发言, 心里莫名有点撑得慌。但没事儿, 我们不会客气的, 一头羊而已!
    纷纷点头夸赞之间, 小筷子舞得飞起。
    就这,也没耽误他们约下一顿, 哦不, 是下几顿。
    “老四,不是当哥哥的说你!”依然是,一开口便能稳稳得到全场不怎么喜的胤祉:“被擢升为郡王, 多大的喜事儿?福晋得表彰、格格受封号。便弘时的抓周,也很该给孩子补上么!”
    已经做好了喷他,狠狠喷他准备的九:……
    险险刹车,及时拐弯:“三哥这话说的……很难让人不赞同!!!”
    “是啊,是啊!”嘴上还在大嚼特嚼,声音都含混不清的老十狂点头:“我九哥说得对啊!!!四哥,弟弟家底薄,又可会花钱。因此上……”
    “就最最不喜欢大宴小宴,一切能让我荷包变瘪的宴。但若您做东,大侄女操持宴席。弟弟愿意天天带重礼赴宴,不惜为此往国库再借他个几万两!!!”
    这话说的,让胤禛一个爆栗子敲在他头上:“身为皇子,你小子不思为国效力,替皇阿玛分忧。倒因为口腹之欲,谋划着往国库借银子?你可真出息啊你。”
    隔空都被削到胤俄:“爷……”
    “在哪个面前自称爷呢?”胤禛皱眉:“再这么没大没小,这雍郡王府你以后都进不来。”
    这要是换了以前,依着老十这小暴脾气。
    直接就得起身走人:不来就不来,你丫还当哪个稀罕?现在……
    心里强梁,嘴却不争气啊!
    连老九都不免帮着他打圆场:“四哥,四哥,来,弟弟敬四哥一杯。您消消气,知道老十是个有嘴无心的,就别跟他一般见识。他这不是念书少,想不出再如何夸大侄女厨艺好了么?”
    说着,他还用胳膊拐了下还在大快朵颐的老十。
    后者慌忙停下,赶紧也举起了杯:“哦,对,四哥满饮了此杯,莫跟弟弟一般见识。”
    胤禛无奈摇头:“自家兄弟,哪用这般郑重?只是为兄如今管着户部,又跟皇阿玛一路南巡。亲眼看到了皇阿玛对山东灾情有多痛心疾首,多上心河道的治理。”
    “而赈灾、河道治理,哪项不得有海量的银子支撑?”
    “偏国库没有许多银子,倒有高达上千万的欠银。你们说,皇阿玛急不急?气不气?想不想杀一两只猴子,警告那些个贪得无厌的鸡?这节骨眼上,老十不想着把欠银赶紧还了,还要为口腹之欲再借???”
    胤禛叹气,一脸爷知道你脑子不好,但没想到这么不好的表情。
    够分量,够不得宠,欠国库银子也够多的胤俄:……
    脸色乍青乍白,那么香的烤羊肉都咽不下去了。倒是紧张地咽了咽唾沫:“四,四哥您说真的?皇,皇阿玛还真要大力整饬国库欠银,并打算抓弟弟当这只猴?”
    其实并没有!
    赈灾是真,兴修水利也是真。但内务府大赚特赚,十分有钱啊!没到山穷水尽的时候,皇上才不会砸掉自己亲手立起来的仁字招牌,逼得朝臣们倾家荡产去还债。
    可……
    管理户部的胤禛眼里不容沙子啊!
    这个事儿,早就成了他心病了。但凡有点机会,都要说一说,试一试,管一管的。若能把这些银子悉数要回来,何愁国库无银?
    如今老十主动凑上来,他又焉能放弃机会呢!
    当下面无表情地喝了杯梅花酒,又在胤俄忐忑的目光中不答反问:“换你呢?比方你是个一家之主,家里有良田千顷、奴婢成群,原该锦衣玉食。结果水旱频发,地里没了收成。”
    “一帮子佃户等着你放粥赈济,好度过荒年,等年景好了再与你好生耕种。”
    “你感动怜惜之余开仓放粮,却发现原该满登登的仓库里什么都没有,都被奴才们借了个精光。而你修水库要银子,赈济佃户、来年买种子农具等也要银子。还有一大家子花销,人情往来等。”
    “每天被愁醒,再被愁睡过去。你怎么想,会怎么办?”
    当……
    当然是数数欠条子,找到其中最好欺负、最有能力还账,还能起到威慑作用的奴才,让他怎么吃的怎么吐出来啊!!!
    而老十越想,越觉得自己就是好欺负那个。
    母家地位高,著族大姓的钮祜禄氏。外曾祖额亦都,清初开国五大功臣之一。外曾祖母和硕公主穆库什,更是太/祖皇帝的掌珠,真真的天家血脉。郭罗玛法遏必隆,是先帝爷留给皇阿玛的辅政大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