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眯着眼,语气危险,“我是不是该谢谢你替我考虑?”
    “……也不用那么客气。”
    一拳狠狠锤了下来。
    砸在她脑袋上。
    她吃痛地捂着脑袋,然后,听到五条悟说:“铃摇,你确定你没有伤到脑子?”
    “……”
    她捂着脑袋,头顶的疼痛感莫名让她有一种回归现实的亲切感,跟记忆里那个尊贵淡漠的小少爷分割开来。
    站在她面前的,是那个欺负她的时候十分恶劣的……呃,他们是什么关系,是好朋友吗?
    她后知后觉的想起来,他在游乐园的摩天轮上,把戒指给了她,那个时候的她不知道这个戒指的由来。
    第二天回到高专之后,她在夜蛾老师的办公室外面的走廊里等到了他,他把戒指戴在了她的中指上。
    所以好像……不是好朋友了吧。
    低头的时候,看到了自己的手指上,戴着那个熟悉的戒指。
    已经想起来所有的记忆以后,自然也认得出来,那是她原本和五条悟订婚的戒指,在决定屠杀一世家满门的那天,她把戒指摘了下来,放在了他的桌子上。
    而戒指又被他戴在了她的手指上……
    等、等等。
    五条悟在摩天轮上把戒指给她的时候是怎么说的来着。
    他说的是,别再弄丢了。
    她当时很困惑,问他为什么是再,她明明是第一次拿到它。
    他却没有回答,只是笑了一声就转头看向了外面的黑夜,再嘱咐了她一句,别丢了。
    “……”
    心底有一种奇异的不安。
    她缩了缩手指,缓缓抬头看向五条悟,几乎是胆怯地去问:“你是什么时候想起来的?”
    “想起来?”五条悟只是听她这么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就知道她在说什么,他嗤笑一声,“所以你果然抹掉了我的记忆?”
    “……”
    铃摇瞪大眼睛,从五条悟的反问中也明白了过来,“你没有想起来?那你为什么,这个戒指,你、你你……”
    她的语无伦次不知道这么表达,磕磕绊绊了半天。
    五条悟一指头戳过来,狠狠弹在了她额头上,“我跟你不一样。”
    铃摇:“……?”
    他戳着她的额头,“跟你的智商不一样。”
    “……”
    如果是以前,铃摇一定会跟他好好理论理论,但是现在……记忆里那双冷淡如冰川的蓝色眼眸,总是浮现在眼前,与面前的五条悟重叠。
    只要一想到面前的五条悟就是记忆里的人,她就顿时萎靡下来,一声不吭。
    五条悟眼睛微眯,打量着她,不咸不淡地说:“在你缩小咒灵收起来的时候就开始怀疑了,再加上你有抹除别人的记忆的能力,你抹除了你养父母的记忆,这两点结合起来,于是我有了一个猜测,我能变小是不是跟你有关。后来我回了一趟本家,再三询问了我家老头,老头子一开始还不想说,最后还是一五一十坦白了我的确有个未婚妻。”
    他微眯着眼,视线定在她身上,看着她越低越沉的头,轻笑了一声。
    五条悟抬起了她的下巴,她被迫与他对视,他唇角一弯,“所以,从见到我开始,你就呆头呆脑傻乎乎的,是因为你已经全都想起来了吧?”
    他唇角笑着,眉眼上扬,“我的未婚妻?”
    “……”
    “别不说话啊铃摇?”他捏着她的下巴,指腹柔柔地摩挲着,慢条斯理地笑,“现在开始害羞会不会太晚了一点?就算没有回忆里的那档子事,你现在也是我的未婚妻哦?”
    “……”
    “啊对了,可能你睡了半年,有点没印象了,那我帮你回忆一下吧。”他拿起她的手,碰了碰她戴着戒指的中指,“有个笨小孩还一直问我,到底是戴左手还是右手,非要说左右手含义不一样,左手是未婚妻,右手是恋爱。”
    铃摇忽然有点不好意思,试图阻止他继续说下去,“那个……我想起来了,你不用说了。”
    他一挑眉,“真的?”
    她点头,“真的。”
    “真的想起来我是怎么回答你的了?”
    她的脸开始发热,“真的真的。”
    “真的想起来我回答的是两边都一样,因为两边都是你?”
    “……”铃摇的脸噌的热了起来,“你怎么还是说出来了。”
    “哦,还真的害羞了啊。”他唇角扯着笑,饶有兴味地盯着她看。
    铃摇被他直白的目光看得有点不自在,“那个……”
    她试图转移话题的话还没说出口。
    脑袋上再次被狠狠敲了一锤。
    五条悟瞪着她,“所以,麻烦你,就现在,把我的记忆恢复!”
    他的手掌还扣在她的脑袋上,无情地摇晃着,“听到没有!”
    “……”
    铃摇被他晃得头晕脑胀,但是心跳因为他说的恢复记忆而紧绷着,她想去阻止他作乱的手,可是一想到记忆里的他,她又不敢去碰他。
    好半晌,她才在他狂风暴雨般的揉乱中闷着声说:“……其实那不是什么重要的记忆,不恢复行不行?”
    五条悟嗤笑一声,“现在对我说谎越来越顺嘴了是吧?”
    “……对不起。”
    “你越是推三阻四,越说明这记忆很重要。我刚刚就说过,你的智商跟我不一样,所以,别想用蹩脚的理由骗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