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柳溪对这样的结果很是惊讶。
    景九叔微笑,“少主长大了。”
    柳溪会心轻笑,“我想也是。”她没有细问下去,看东临城并没有闹兵变,足见这丫头是动了脑筋办事的。
    “一日一夜……”柳溪垂头琢磨了一下现下战局可能的形式,忽然抬头,对着景九叔道:“九叔,我需要百人轻骑,城中的骑兵可还能调出百人来?”
    景九叔点头,“可以!”
    “劳烦九叔。”柳溪感激地点了下头。
    景檀猜到柳溪想做什么,“嫂嫂,你赶了一日的山路……不如我去……”
    “阿岚与三叔已经打了一日一夜的仗。”柳溪瞬间堵住了他的话,“二叔若是愿意随我驰援前线,倒是可以随我去一趟。”说完,柳溪翻身下马,将缰绳递给了景九叔,“九叔,我要换匹马。”
    景檀也翻身下马,把缰绳递给了景九叔,“九叔,我也换马!”
    柳溪冷眼瞥了他一眼,从马鞍边解下了一剑一刀,剑是景岚的礼物,刀是普通的柳叶刀。她干脆地把剑负在身后,提刀回头,对着驶近的车队高呼一声,“妹子!”
    “姐、姐。”沈将离从其中一辆马车中探出个脑袋。
    柳溪笑道:“留在城中,与军医一起准备大量伤药。”
    “领、命!”沈将离答得清脆。
    很快地,景九叔重新牵了两匹马来,又调集了百名轻骑兵来,等待柳溪调配。
    辎重马车缓缓驶入东临城,柳溪扣下了一箱火器。
    百名轻骑兵看着柳溪把火器箱打开,里面装了满满的一箱拳头大小的雷珠弹,每颗雷珠弹上都有一根信子。
    柳溪拿起一颗雷珠弹,对着百名轻骑兵正色道:“每人配备两枚雷珠弹,一会儿随我驰近敌军,拉掉火信子,往敌军密集处扔!”说着,她挑眉看了一眼最前面两个神情不屑的骑兵,冷声问道:“可记住了?”
    “记住了……”最前面两个骑兵答得慢条斯理,长这么大,还从未被女人命令过,那便随便答几句好了。
    “你们两个是什么意思?”景檀正欲上前把两人揪下来。
    “听我的命令,委屈了两位爷?”柳溪放下雷珠弹,提刀走近两名骑兵,她眸光中腾起一抹杀意。
    两名骑兵笑道:“打仗的事,就不劳你们这些……”
    “噌!”
    柳溪的刀骤然出鞘,刀锋凉凉地割破了当先那名骑兵的胸甲,凉凉地在他胸膛上留下了一道血痕。
    刀刃入肉不深,却是出奇的疼。
    他捂着胸口从马背上跌落下来,不停呼痛。
    旁边那人噤声不语,哪里还敢再多言一句?
    “这是军令!”柳溪一脚踩上那人染血的胸膛,“谁还不服的?尽管来,看看是你的甲衣坚硬,还是我的刀锋利!”足尖用力,那人发出一声凄声惨呼。
    欺软怕硬。
    人性如此。
    只有比那些人更狠,更惹不起,才能得到该有的尊重。
    “我……我知错了……”脚下那人痛到极致,忍不住大声求饶。
    柳溪冷睨了他一眼,终是松开脚,狠声问道:“记住军令了么?!”
    “诺……”回答她的声音稀稀拉拉的。
    “九叔,重新找一百轻骑来,这些兵……”柳溪带着浓烈的杀气握紧柳叶刀,凉声道,“比女人都不如。”
    “诺!”轻骑兵中,蓦地响起一个响亮的声音。
    柳溪侧目望去,只见那少年坐在马背上,神情坚定。
    “从今日起,你便是轻骑兵的百夫长!”柳溪声音洪亮,“等阿岚大胜归来,再做嘉赏。”说着,她冰冷的眸光扫过其他人,“你们看不起女人,有种的就拿出你们的血性来保家卫国!怎的,看我是个女人就好欺负了?”蓦地声音一凛,“不服的,尽管来战,下一刀我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骑兵鸦雀无声。
    “我最后问一遍,记住军令了么?”
    “诺!”
    这一次,终是齐声高喝。
    景檀喉结微动,他也算见识过柳溪狠辣的,可如今亲眼见她再飒一回,景檀没来由地觉得心颤。
    这样一个姑娘,美艳如她,英气如她,像是一朵带刺的玫瑰,在他心头轻轻地刮了一下,又痒又疼。
    分发完雷珠弹之后,柳溪翻身上马,高举柳叶刀,指向西郊的方向,“出发!”
    百骑齐奔,很快便被大雪依稀了身影。
    一名守城将士悄悄地扯了扯边上的景氏护卫衣角,低声问道:“这女人……是什么人?”
    “我们的大少夫人。”景氏护卫得意地答道。
    “就是那个嫁入景氏第一日就……”
    “嗯?”听见旁边的私语,景九叔不悦地瞪了过来。
    两人连忙低头,不敢再说什么。
    与此同时——
    石峡峡口的战火如荼。
    夜氏大军想到会有埋伏,却没想到所谓的埋伏竟是炸断他们的后路,断绝了他们的粮草供给。他们才挖了半夜,大梁兵马便杀了过来,大有瓮中捉鳖之势。
    军心震荡,夜氏大军仓促应战,被大梁兵马狠狠痛击。可夜氏与异族终究是关外大漠苦练出来的兵马,逆境中厮杀久了,竟越战越勇,大有困兽犹斗不死不休之态。
    所以大梁兵马起初的优势并没有保持太久,厮杀越久,敌军的杀意就越浓烈,加上大梁的兵马打仗多年,将士心念甚多,少了拼杀的必死之志,又怎能发挥出最大的战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