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只觉得整个人恍恍惚惚,并且怀疑自己已经色癌晚期,治不好了。
    两面宿傩见自己被拒绝,红眸不悦地眯起,渐起的戾气吓得摊主差点被躲到摊下去。
    “喂,别吓人啊。”
    天上自由瞅着小摊上颜色各异的发带,推了推两面宿傩,“放我下来。”
    两面宿傩不为所动。
    天上自由:“……”
    这又是在发什么病?
    少女无奈,只好放轻了声音,拿出了哄好友家那只脾气古怪狗子的十倍耐心,温言软语,“你怎么了?”
    她发誓,两面四眼是她跨越千年,横穿古今以来,遇到过的最难伺候的蛇精病,从前那些让她做没有草莓味的草莓布丁,吃不出臭味的鲱鱼罐头的老板比起来,简直就是天使!
    “拒绝和指使,你倒是越来越熟练了。”两面宿傩的语气莫名危险,“是我对你太放纵了?”
    “...我没有。”
    天上自由满脸黑线地否认,她到底什么时候指使过他了?这厮怎么总是污蔑她清白!
    “哦?那继续。”
    两面宿傩盯着她,完全无视了身旁无数的行人与摊贩,低声说道。
    “......”
    天上自由有些头痛,伸手直接把自己脸上被掀开了小半的女面重新覆上,将脸遮了个结结实实,无语道:“拜托,我们还在大街上!”
    这人来人往的,没看到旁边的摊贩大叔朝他们投来的惊叹眼神吗?
    两面四眼不要脸,她还要呢。
    在街上...换个地方。
    抓住少女言语中的关键,两面宿傩眼中暗色闪过,直接将她放了下来,“依你所言。”
    什么所言?
    天上自由奇怪了一瞬,并未深究,便将这句有些牛头不对马嘴的回答抛之脑后,上前挑起了摊上的发带。
    挂在能具旁的发带大概有十余条,桃色、薄柿、若绿、梅染...,都是时下十分受女子喜爱的颜色,其上还绣着不同的纹饰,小花、二花、蔷薇、连水...
    天上自由看看这条又看看那条,觉得都十分精致,一时间根本做不出选择。
    要不,干脆闭眼随便抽一条吧?
    就在她犯难时,在站她身侧的两面宿傩长臂一伸,从一堆纷繁各异的发带中,抽出了一条月白绣夕颜发带。
    莹白纤细的发带柔软地躺在男人指尖,仿佛是被刚刚采撷的月华,流转着隐隐的光华,很是漂亮。
    天上自由眼前一亮,侧身准备伸手接过被两面宿傩挑选出的发带。
    “别动。”
    男人低声命令,顺势揭开少女的面具,随即抚过披散在背,密如浓云的长发,修长的指尖灵活地将长发一拢,用手中的发带给天上自由随意挽了个发。
    十分松散,发带束得也过于生疏那种。
    好在天上自由容貌昳丽,松散的发丝慵懒地半挽在白皙的脸侧,衬得她更加小巧精致,月白的光华束在腰间,勾勒去摇曳的腰肢,比起以往的纯美,多了几分诱人的风情。
    两面宿傩垂眸扫过眼前好似天上月姬的少女,有些慵懒地扯起唇角,眼底是微不可查的餍足。
    他还是将月摘了下来。
    天上自由乖乖等他束好后,才反手摸了摸系在发尾的发带,有些好奇地问,“漂亮吗?从后面看起来是什么样子的?”
    可惜这里没有镜子,不然她就能自己看了。
    两面宿傩撩起眼皮,声音有些低哑,却说的认真,“很像月。”
    像月?
    天上自由有些惊讶地眨了眨眼,如果她没理解错,这人是在夸她漂亮的像天上的月亮一样?
    她没做梦吧,两面四眼会说人话了?
    少女的嘴角顿时忍不住地上扬,清甜的梨涡在唇边一荡一漾,“你的审美不错嘛。”
    要知道,她在学园里的称号,可是“天上姬”,四舍五入,和月也不相上下了!
    两面宿傩看着满脸得意的少女,瞥了眼身边若有似无看过来的视线,直接将手中面具再次覆了上去,遮住了独属于他的昳丽祭品。
    将人拦腰打横抱起,两面宿傩没理会她还在喋喋不休,诸如“就走了?我还想买点那边的零食呢..”,“太快了,发带会掉的!”这类没什么用的废话,重新朝着下鸭神社的方向而去。
    ...
    一刻后,下鸭神社。
    带着乌帽、身着狩衣的神职和氏子队列,大概近百余人,正从远处夜色朦胧的叡山山麓间徐徐而来,原本小若蚂蚁的身影,逐渐变得清晰明了。
    手中火光跳动的灯笼,映照出神职和氏子的庄严肃穆,走在中间的老者捧着神灵枢,步态诚挚地朝着下鸭神社内的本殿,纠之森而去,迎接荒魂的「切芝神事」即将开始。
    而神社外,纯白狩衣的阴阳师们正跳起名为“东游”的纳奉舞踊,以表尊崇。
    天上自由与两面宿傩站定在人群之外,身旁是近乎半米的空处。
    明明是因为祭典而极其拥挤的赤色鸟居之畔,却硬生生因为两面宿傩,清出了令人瞩目的空旷。
    天上自由:“......”
    所以她为什么要大费周章去搞面具?低调?
    就离谱。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关于同一句话的不同解读:
    1.诅咒之王,长着一张俊脸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