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出?现在?一个姑娘的家中,又被人家的爱人差点逮住,饶是楚留香,也并不擅长?处理这样的情况。
    贺九黎淡淡的嗯了一声?,楚留香便起身告辞。
    贺九黎随意丢给他一张门卡,楚留香便明白今晚这蓬莱客栈的客房也有他的一件,他微微一笑,朝贺九黎拱了拱手,便从二楼走廊最尽头的窗子之中飞身而?出?。
    贺九黎便慢吞吞的站了起来,慢吞吞的下了楼。
    或许冷血会质问她为什么深夜和一个男人相谈甚欢?
    她慢慢走下楼去,冷血坐在?沙发上回头,一双绿眸在?黑暗之中仿佛发着光一样。
    他怀里了一个鲨鱼抱枕,头发和衣服都不是很整齐的样子,此刻他的下巴正搭在?那个宜家大鲨鱼的嘴巴上……这抱枕和冷血看起来并不是很搭,起码此刻,他看起来有点滑稽。
    冷血张了张嘴,有些沙哑似的道:“阿九,你来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看起来好像快要被抛弃一样的可怜。
    贺九黎的心里几乎立刻就有些揪了起来,她走下楼梯,走到冷血的跟前去,道:“你既然来了,怎么不上来,坐在?沙发上干什么?”
    冷血迟疑了一下,没?有说话。
    贺九黎便要拉他的手,冷血的手搭在?小?鲨鱼上头,安静的垂着,贺九黎的手轻轻拉起他的手指,他的手指便蜷起来,勾在?贺九黎的手指之上。
    她只轻轻的一用力,冷血就顺势站了起来。
    他紧紧抿着嘴唇,什么都没?说。
    贺九黎却发觉了什么不对?,有些狐疑的道:“你的手怎么这么冷?”
    冷血身上一向?都很热,他的手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冰凉过。
    冷血迟疑了一下,道:“……外头冷。”
    他的确是个不太会撒谎的男人,一撒谎,整个脸上都写?满了别扭。
    见贺九黎似笑非笑的看他,冷血有点心虚的移开了眼睛。
    贺九黎叹气道:“又受伤了?怎么伤的?”
    冷血沉默了半天,才闷闷道:“没?有受伤。”
    他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死活不愿意告诉她伤势,贺九黎只觉得莫名其?妙,又见他抿着嘴唇盯着她身侧的台灯看,那模样活脱脱像是在?怄气一般。
    贺九黎道:“你……生我气了?”
    冷血的心忽然剧烈的跳动了起来,这一下,让他原本就隐隐作痛的内伤忽然更痛了几分,他一下子紧紧的捏住了贺九黎的手,嘴中道:“没?有,我没?有生你的气!”
    他有些急躁,眉头也紧紧的皱了起来,一双碧眼之中有些无措,似乎是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一样。
    他这样紧绷,贺九黎有些惊讶,又只觉得心中酸涩。
    她伸手,轻轻的帮冷血捻了一下额角的碎发,道:“不生气就好,那我们上去吧。”
    冷血见她并无深究之意,紧绷的背部?这才放松了一点点,他微微点了一下头,嗯了一声?,被贺九黎拉着手走上了三楼。
    回到了三楼之后,贺九黎去洗了个澡,洗好之后套上浴袍,又随意把头发吹到半干就出?来了。
    冷血仰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见她出?来,目光便缓缓的移到了她身上。
    贺九黎笑了笑,坐到了床边上,用一根手指轻轻碰上他的胸口,慢慢的画着圈。
    冷血便也笑了一下,垂下眼眸去看那根白生生的、葱管一样的手指。那只手上指甲修剪的很好,却并不爱上蔻丹,干净的很,那一点点指甲轻轻一用力,便在?他心口上头留下一个小?月牙。
    这对?冷血来说,根本就算不得什么,他一点儿感?觉都无,只是那双眼之中的新绿却愈发的墨了下去,好像在?忍受什么似得。
    他忽然伸手,用两根手指头,轻轻的捏住了她的手指,像是猫儿挠痒似得轻轻蹭了一下。
    贺九黎当然不可能不懂,她要是这都懂不了,真是枉活了这么多年?,枉走了这么多小?世界。
    可是贺九黎十分无辜的眨了眨眼,噌的一下把自己?的手收了回来。
    冷血有些茫然的看着她,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贺九黎道:“身上有伤,还想着胡闹?”
    冷血被她这么一说,登时有些窘迫,耳根子都有点发红,他张了张嘴,一点说服力都没?有的辩解道:“…………没?有受伤。”
    贺九黎很是霸道的宣布:“以后身上再有伤,那就好好休养,我可不为难你。”
    冷血:“…………”
    他一下子觉得难受起来。
    受伤对?他来说,那真的是和吃饭睡觉一样普遍的事情,若是因为这个不能……不能……,那他基本上等于告别了贺九黎。
    他觉得他还是应该辩解一下。
    但是话到嘴边,却只变成了一句:“阿九……你不能……”
    贺九黎哈哈大笑了起来。
    冷血便又闭上了嘴。
    他总觉得自己?又被贺九黎作弄了。
    只是他的心里却忽然又没?那么不高兴了,白日里的郁气好像一扫而?空,每次……每次只要见到她,他就会觉得其?实现在?也挺好的、哪里都挺好的。
    见他一双眼睛亮亮的,贺九黎也止住了笑意。
    她翻身上了那张大的席梦思?,和冷血面对?面的侧躺着,冷血伸手捻了捻她的发丝,忽然皱了皱眉,不由分说就把她给薅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