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这么静静地注视了她一晚上。
    这时,已经换下了工作服的酒保走过来,放轻了声音提醒道,这位先生,我们要关门了。
    中原中也点了点头,掏钱包准备结账,原本是要把希寻点的那瓶伏特加一起结了啧,顺带着那条青花鱼喝的威士忌。但是转念一想,不行,这样的话,她就知道是他替她付账了啊,毕竟太宰治怎么可能给她买单,那家伙连自己的账单都天天赖的。
    最终,中原中也只结了自己点的那几杯苏打水的钱,同时又多付了一笔不菲的小费给酒保,交代道:
    一会儿准备关门的时候,你直接把她叫起来就好,她估计也睡得差不多了。麻烦把吧台收拾得干净一些,不要让她察觉到我在这儿呆了一晚上对了,这丫头鬼灵精的,她要是醒来后判断自己的体温,觉得有什么盖在了她身上一晚上,你就说是你见她一个人喝得醉倒在这儿了,拿了件衣服给她披上的。
    边说着,边示意地指了指酒保已经换上的那身下班后的私服,最外层穿着的外套。
    酒保也是个早在这行磨练出了双商的人,深知少问多做就对了,微笑着答应了下来,再说
    这位客人给的小费实在是太多了。
    中原中也轻轻地把自己披在希寻身上的大衣拿起,又看了她一眼,确定她面色正常没什么问题后,便放轻脚步离开了。
    这位客人,这位客人请醒一醒,我们要关门了。
    扰梦的声音在耳边不断响起,还感觉到有人在不轻不重地推着自己,希寻迷迷糊糊地睁开了双眼,从埋着的臂弯间一点点抬起头。
    天亮了啊,而且她还在酒吧。
    还在酒吧啊。
    自己的身侧左右,也空无一人。
    希寻默默地打量了下叫醒她的酒保,眼中失望的色彩更浓。
    我,一个人在这儿睡了一晚?
    还是带着犹疑、和一点点微小却强烈的期待,问了出来。
    是的,女孩子一个人在外面喝醉可是很危险的,您下次还是要小心一点。
    昨晚,和我一起喝酒的那个绷带怪人呢?
    那位先生早就离开了。
    那后来应该又来了一个戴帽子的男士,他,什么时候走的?
    不好意思,那会儿店里比较忙,我没有留意到。
    是吗希寻低垂着眼眸,喃呢了下后,从坐着的高脚椅上跳下,抱歉,给您添麻烦了。
    这时,酒保却是拦下了意欲离开的她,微笑着递上了账单:
    您好,请结一下账,以及昨晚和您一起喝酒的那位缠着绷带的先生在离开时有说,他的账单您会一并结了。
    希寻:,这是个什么悲惨的世界。
    出了酒吧后,自暴自弃地叫了辆计程车,采用一掷千金的方式回家。
    回到公寓,一打开门,chuchu便兴奋地直接扑了上来。别看这小东西体型娇小,助跑后的冲击力可不小,整个一吉娃娃突击,险些把脚步本就有点儿飘的她撞倒在地。
    希寻怀抱着这团暖和和的小家伙,总算心里得到了点安慰。
    信誓旦旦地对着她的小宝贝儿立flag:
    chuchu,放心,妈咪一定让你住上你爹的大house,让他天天喂牛排给你吃!
    傍晚,横滨一条水流平缓的河道上,一双脚惊悚地伸出河面,就这么漂啊漂啊漂
    水遁水龙弹之术!
    平静的河道突然旋风般卷起一发水弹,直直将投河漂流的人给冲了上去。
    呜哇!噗!咳咳!
    今日份的投河自杀又失败了不说,还被人以这种惨无人道的方式打捞上来跪坐在河堤上的太宰治不停地咳着被呛到的水。
    痛苦,太痛苦了,他想要的是干净清爽的自杀方式啊,不是这种痛苦的而且还未遂。
    太宰治耷拉着眼皮打量着眼前脸色黑沉沉的少女,毫不遮掩自己的嘲笑:哟,看样子,昨晚在酒吧还是没能拿下中也,又遭拒绝了啊。
    我是来找你讨债的,我可没说要把你昨晚的酒钱也一并付了。希寻回以冷笑。
    诶~我可是想办法把中也给引过来了,也是有付出智力劳动的。我的智力劳动可是价值千金,只是区区几杯酒钱抵消的话,明明是夏目小姐你赚了才对。
    少来!根本就没什么实质性效果,你个无用军师!
    当事人行动不给力,就指责出主意的人,天啊,这简直太冤了。
    冤什么冤,还钱啊你!呜呜呜,我怎么这么惨,就这么被一个轻浮男给掏空了钱包
    惨的是我才对,明明是公平交易却惨遭报复,我刚刚差点被呛死在水里,嘤嘤嘤
    双重白莲绿茶味儿香飘十里,迅速聚拢了不少路人前来围观,并对着这互相卖惨个没完的一对儿男女指指点点、品头论足。